都说良木择禽而栖,却想不到有些人连儿子也是这样选的,黄思研无言以对,她觉得今日这样一别,即使张红保放过她,张妈妈也不会再轻易饶过她了,怀里的护照与身份证都在,马上就十点半了,走出医院的大门,黄思研决定了,她要去婺源。
记得今天早上,司徒周有说过,那个皮包公司的老总老家就是婺源,可能这一去,也没什么大作用,但是黄思研想尽力试试,身份证在手,她自己先买了火车票,再回张卫国与她的房子里收拾了一下衣服,等到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在火车站给司徒周和李清鸥分别发了一条信息。
“我去婺源了,到时再联系。”
接踵而来的,是司徒周炮轰似的电话,黄思研一通一通挂掉,她不想在快要出发的时候,让司徒周干扰到情绪,一切都想等到上了火车再说,但发给李清鸥的那条信息,却是始终没人回应,黄思研想给她打通电话解释,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等她进了卧铺车厢,司徒周可能也认命了,给她发了条信息,说把对方的所有资料都发到了黄思研的邮箱,让她自己处理。
黄思研发了句谢谢,再点开李清鸥的短信页面,依然是一片空白,可能她对自己失望了吧,黄思研想,谁让我这么混账呢。
第116章
火车经过14小时飞驰, 黄思研的卧铺买到了, 却被上下铺夹击,仿佛魔音灌耳, 被几个不同的小朋友给吵得差点自闭,后半夜她基本没怎么睡, 眼睛一睁一闭打发时间, 可每回一看屏幕,时间都过去几分钟,好像被谁定格在了车厢里, 着实让她有些怀疑人生。
到婺源县的时候,是下午四点多,黄思研是第一次来这种旅游城市,年初的婺源并没有迎来特大的客流, 或许是因为县城的不发达?又或许是因为冬天的原因, 路上匆忙而过的行人, 嘴里说着让黄思研同样听不懂的家乡话,显而易见的都是本地人, 黄思研掏出手机, 自己在网上订了一家酒店,等她到酒店的时候, 前台小姐们正在唠嗑,共六、七层的酒店在外表看显得很寒酸,里面装修也是稍微有点陈旧,黄思研交了身份证, 与那前台小姐打探了一下消息,想知道司徒周给她发的资料是真是假。
她要找的那个人叫赵勇,是张卫国这件事里面的主要嫌疑人,身为皮包公司的老总,他绝对是这件案件的知情人,但是他跑了,连警察都抓不到,这一点就好像有备而来,让黄思研起了很大的疑心。
那个前台小姐给她指了位置,让她出门过了马路直接打车,大概坐十几分钟,就可以到黄思研想去的地方,黄思研一一记下,跟她道了谢,才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间是一间很小的标房,只有十六平方,里面一个四十寸左右的液晶电视,外加一张单人床,其他什么都没有,一晚将近三百,在这个旅游城市来说,算来不是太贵,但在淡季,这个价格确实有点宰客。
黄思研自己身上有一点钱,但是并不代表就要浪费在这方面,她一面打着出租车往赵勇的家里跑,一面留意着附近有没有更合适的酒店,出租车给力,直接就把她拉进了小区里面,这是一个较破旧的小区,门口保安室也没人管理,四处都是乱糟糟摆放的电动车,黄思研路过看起来不怎么规范的停车场,在楼下徘徊了几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好在楼下不远处有个在摆摊卖水果的阿姨,黄思研过去称了三斤橘子,故意跟那阿姨套近乎说:“大姐,您知道这小区里面有个姓赵的教授家吗?”
小区不大,楼房最多也不过十六层,而且只有两、三栋楼,按理说,这种摆摊子的小贩如果在这边长时间停留,多多少少是知道这些事情的,谁料那阿姨认真想了想,摆摆手说:“没有啊,姓赵的挺多,没有教授,这地方哪里还能出什么教授哦。”
但司徒周给黄思研的资料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赵勇的父亲是一名教授,这就有点奇怪了,黄思研剥开一只橘子,把橘子皮仔细收好,扔了一瓣橘子到自己嘴里,有些酸,她慢吞吞地把它咽下,又问道:“那您听过赵大川这个名字吗?”
“哎呦,赵大川!”那阿姨一拍大腿,可能是黄思研给她做了生意的缘故,她话也比较多,直接就说:“这个我认识啊。”
黄思研心下一动,连忙问道:“那您知道他有个儿子叫赵勇吗?”
“知是知道。”那阿姨“嘿嘿”一笑,透着不真实的试探:“就是这水果太多了,一时半会卖不完,我这脑子老想不起来别的事。”
黄思研算是明白了,这人是赤、裸裸地让自己给她做生意,她也不想说太多,都是小钱,干巴巴地笑了几声,又在那阿姨摊子上称了两斤香蕉和一斤车厘子,那阿姨还想让她再买几根甘蔗,黄思研摇了摇头说:“我牙不好,不能吃。”
那阿姨细看了她两眼,只好作罢,想了想,道:“姑娘,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警察?”
黄思研听她这样一问,估计之前警察来过,故意纳闷道:“什么警察?”
“上个礼拜来了好多警察。”那阿姨边说着,边左盼右顾地瞧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说:“说是老赵家的儿子犯事了,让老赵给他儿子打电话,让他儿子回家。”
“然后呢?”黄思研问。
“然后没抓到人。”那阿姨添油加醋地说着,脸上露出一抹奇怪的笑意:“小赵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孩子从小就喜欢坑蒙拐骗,我一看他就不是个好东西,姑娘,你说实话,你不是警察的话,是不是我们那个电视台的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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