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曦换上现代服饰后,其实很少再穿红装。原本做鬼时循着死前穿着,不在乎这些。当了阴司之后,只因为冥王喜红成了病态,这才一直配红色。
长曦抚摸着红裙的丝边,旧时的回忆再次涌上心头。那些她以为被遗忘的,其实只不过藏进了时间的某个角落,等待着再次重启。
她惊讶于袁双卿还记得这些,即使只是模糊的一些东西。她想,也许孟婆的汤也并非完全有用。
这件衣服独立放在的玻璃里,显然不便宜,长曦却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了袁双卿一眼,拿了裙子走进试衣间。
过了一会儿,她打开一点门缝,轻声唤道:“卿卿。”
袁双卿忙走过去:“怎么了?”
“我后面拉链拉不上。”
袁双卿不疑有他,她走进试衣间转身掩上门,回头后发现长曦背对着她,光裸的后背肌肤宛如绸缎,腰窝浅浅极具美感。
袁双卿将手搭上去,想帮她拉上拉链,过程中不免会触碰到肌肤上,那柔滑的触感盈满指尖,令她呼吸都变得有些紊乱起来。
她是带着纯净之心进来的,美色当前却没办法阻止自己不心动。
等到把拉链完全拉上,袁双卿才不自禁松了口气。幸好还没完全失去理性,否则唐突了佳人,阻碍了循序渐进升温感情的机会,哭也没地方哭。
她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装作镇定自若的说:“好啦,我们出去照镜子吧,你肯定会喜欢的。”
面前的人忽然转过身来把她抵在门上,本就狭小的试衣间此刻更是呼吸可闻。
长曦在她唇边留下风轻云淡的一个吻,而后眷恋的用指腹擦拭过她的唇瓣,釉色的唇彩沾染在她指尖。
长曦看着袁双卿呆愣的模样,挑着细眉轻轻笑开,等到袁双卿寻回一丝理智,终于知道害羞脸红时,才温声问:“我冒犯到你了吗?”
袁双卿眼底浮现出流光溢彩,她轻咬下唇摇了摇头,觉得有东西要从心里破茧而出,全然不知自己此时该说些什么。
“其实还想忍一段时间的,”长曦缓缓说道:“可是,对你,我向来定力不够。”
袁双卿没来得及探究这话中的深意,已经被她再次压住,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当长曦的唇碰到她的,便开始轻轻吮吸。
后来她有些不满的咬了她一下,眼睛像是会说话,仿佛在责备她的不专心,袁双卿闭上眼睛,双手攀住她的脖子,完全接纳了唇舌之间的交缠。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袁双卿呼吸急促,实在喘不过气,长曦这才放过了她。
她沉默着帮袁双卿擦掉嘴角的口水,袁双卿也忍着不好意思的小心思来帮她擦拭,两人唇妆都花了,干脆擦的一干二净。
长曦也没有再出去照镜子看,当着她的面把裙子脱下,期间眼睛就没离开过袁双卿的脸。
袁双卿和长曦刚刚深吻过,确定了对方的心意,现在正是兴奋的时候,哪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当即搂着长曦又是一顿心满意足的各种亲亲。
两人出去时,长曦依旧平静似水,只是嘴上的口红没了,袁双卿则是春风得意,完全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买了!”袁双卿豪气万千的说,这条裙子是她一个多月的工资,但她一点也不心疼,反而花的异常满足和开心。
两人既然互通了心意,之后自然而然的,袁双卿便登堂入室,开始了和长曦的同居生活,至于隔壁她买的那间,后来袁双卿租给了一个年轻女租客。
这样的人都爱干净,她把房子让出去也放心。
袁双卿的出柜比想象中顺利,从小就在父母溺爱中长大,父母亲受过高等教育也很开明,不忍多苛责,就全当多养了一个女儿。
当他们见到长曦,就更加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长曦不仅美貌无匹,学识上更是博古通今,虽然她一直说她没钱,可是给自家女儿的一块玉都是一千多年前流传下来的,家里还有几个装饰用的花瓶竟然也是齐朝官窑出的,他们深深觉得她在谦虚。
总之,一双父母始终觉得是自家女儿高攀了人家——
他们一点没认出长曦是二十多年前,帮他们女儿取名的那个女医生。
两人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了大半年,某一天,袁双卿吞吞吐吐的告诉正在阳台浇花的长曦,她初恋回来了,想见见她。
长曦一怔,而后淡淡的说:“想去就去。”
袁双卿露出求生欲满满的笑容,从后背搂住她,娇声道:“我们一起去嘛。”
“不去。”
最终长曦还是去了。
袁双卿的初恋其实她是认识的,袁双卿十六岁一见倾心的小男孩,终究成了懵懂时期的一个青涩回忆。只是那个手牵手都会脸红的年代,他们磕磕绊绊交往了三个多月,这段感情就匆匆画上了休止符。
这顿饭吃的有点索然无味,回去的路上,袁双卿靠在副驾驶上,时不时去看长曦。她的侧颜在黑夜的各色灯光下若影若现,像是光怪陆离的一场梦。
有时候真觉得是场梦。
袁双卿这么想着。
“为什么?”长曦扭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问。
袁双卿这才知道她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了,她笑了笑,没有回避这个问题:“我那个初恋,我遇到他的时候,他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很像我做梦会梦到的那个身影,然后我就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可是过不了多久,我发现他不是,于是我提了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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