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双卿对着镇长还有点别扭,毕竟他儿子被她婉拒了,微微低下头说道:“伯伯好。”
“可有食得饭菜?”
“未曾。”
镇长面带不悦:“文清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把你饿着了吧?”
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看袁双卿身后:“文清……没跟你一起回来?”
“嗯,我们半路就分开走了。”
袁双卿也没有隐瞒,她相信虽然没有直说,镇长这种聪明人也会懂得话中的意思,他们这边在交谈,胖男人却在旁边一个劲打量着袁双卿,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女孩子眼熟,这时脑中灵光一闪,拍了拍脑门叫道:“你,你……是你!就是你!”
镇长皱着眉头看着他,这不省心的小舅子不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厌,拉着他的袖子可怜兮兮地说:“姐夫,就是这臭丫头,莫名其妙打了我一顿。”
袁双卿看他这副样子就很来气,她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噜灌到嘴里,擦了擦嘴角跟镇长说:“伯伯,他逛窑子,看到我还要拉我去当他小妾,我这才打了他。”
袁双卿这么说其实有夸大的成分,但是也无可指摘,男人没有解释,怏怏不乐的看着镇长:“姐夫,把她关起来,我可是你小舅哥,你可得站我这边。”
镇长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没好气的甩开他:“这事我管不了,要是不想让你姐知道你去逛窑子,就老老实实给我回家呆着。”
袁双卿看都没看胖男人一眼,对着镇长温和道:“伯伯,我有些饿,等会让人送一份饭菜到我房里。”
镇长心疼她没有吃饭,去叫下人做菜了,期间胖男人一直跟在镇长身后,偶尔拉扯袖子说上两句,镇长也没有理会。
不过一会儿,张子忠背着药篓子回来。胖男人看到他之后眼睛一亮,他虽然没见过张子忠,但是他的穿着和常人很不一样,是道士袍,他听姐姐说过这人厉害,不免在镇长身后跟他攀谈了几句。
张子忠今天出去问诊,虽然辛苦但是很高兴,所以对待镇长的小舅子也是一脸温和,等张子忠回房了,好久不说话的镇长忽然来了一句:“你知道他是谁吗?”
“不是那个张天师吗?”胖男人一愣,以为自己看走了眼。
“他是张天师,”镇长意味深长的睨了他一眼:“他也是袁姑娘的恩师。”
“……”
胖男人萎靡了,不大一会儿就悄悄地溜走。
袁双卿听到隔壁房间的动静,想着师父已经回来了,便赶在他再次出门前找上门。
袁双卿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然后开始找张子忠借钱。
“借?”张子忠皱着眉。
“是的,等我有能力了,会归还的。”
张子忠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丫头,确实从来不曾找他要过银钱,都是自己怕想的不周到,硬塞给她,叫她喜欢什么就买什么的。
这次居然用上了借这个字,他心里很不舒服,直接说道:“我的就是你的,谈什么借不借的。”
他把包袱里的银票翻出来,也没数,财大气粗的放到她面前的桌子上:“喏,拿去用,不够再说。”
袁双卿还以为要费一番功夫说服师父,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当即笑眯眯道:“谢谢师父。”
张子忠给了钱还不忘进行思想教育:“从这件事上说,你头脑不错,还知道抓住自己有利的地方讲价,等回去之后,帮为师看看账本,顺便学一学经营。”
袁双卿笑不出来了。
这岂不是又多加了一项学业?
袁双卿将捉鬼需要的东西尽数收齐,张子忠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去,但是袁双卿却说可以,她说:“到时候有阿白在,我不怕。”
张子忠愣住了,而后一脸深思:“她回来了?你……今天早上这么高兴,是因为与她和好了?”
袁双卿没有否认,露出害羞的笑容。
张子忠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这孩子现在的样子,怎么这么像是在痴迷于某件东西。
袁双卿背着包袱离开,张子忠跟在身后问道:“林文清那小子如何?”
“不如何。”
张子忠正要追问,袁双卿已经先行一步踏出房门,转过身飞快的关上了门,张子忠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摸了摸鼻子。
此时已近傍晚,太阳挂在天边,过不了多久就会落下去,袁双卿加快了速度,来到这青楼的后门。
媚娘早已恭候多时,直接引着她来到老鸨住的院子。石头没有来,只因媚娘怕他吓到。
老鸨一整天就坐在院子里,有太阳照耀她才觉得安心,倒是嘴皮子都被晒干了,看到袁双卿来了,勉强提起精神。
问候过后,袁双卿也没再多说,开始布置道场。
第二十八章
袁双卿叫媚娘和石头搬了一个大方桌过来,将明黄色的布料扑上去。
她从包袱里拿出八根红烛,点燃后分别摆放在院中的八个方位。
又拿血画符,在烛火中点燃,扔到铜盆里,再用八卦镜横置于灵台。
她做的这些事情又细又密,昂长且繁多,等布置好后,天都已经入黑。
老鸨变得有些害怕起来,跟在她身后才觉得安心许多,袁双卿做着事,也没有多去理会她。
其实老鸨屋里那仅有的一只鬼并非是厉鬼,而是有一丝怨气缠绕,所以缠住老鸨的鬼魂,袁双卿白天粗略探看,那女鬼的穿着打扮十分暴露,死时也算年轻,她的死因一定和老鸨有必然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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