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茶月方寸大乱,心脏狂跳,前所未有的紧张起来,甚至忘了自己来做什么,转头落荒而逃。
自那之后,她就很少看见楼无花了......
她一直没有勇气去面对楼无花,直到那一日素灵玉为了曲盼烟来请她帮忙,她才决定鼓起勇气见楼无花。
至少......要当上她的朋友。
哪知真正见到她时却连句话都说不好,连小时候见到人就会紧张得掉泪的毛病都出来了——甚至还被她看穿了心思。
茶月情绪低落地低着头,楼无花站着看她,忽然问道:“我好看吗?”
茶月一愣,道:“好看。”很好看很好看。
楼无花面容妍丽,天生一对勾人的丹凤眼,美中又带着一抹恣意洒脱,还有几分撩人的邪气。
茶月想,若她愿意,就没有她勾不到的人——除了清傲的素灵玉。
她们两个真的很神奇......
楼无花得到答案后,突然伸出手抵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轻轻地托了起来。
茶月看见她眼中的眸光闪动着,一如当日那般明亮动人。
楼无花轻笑道:“既然好看,茶月长老不抬头多看几眼?”
茶月忽然和她对视,呼吸一窒,脸上“腾”地一下又红了起来,整个人又开始进入高度紧张的状态,眼角再一次不争气地凝出泪花。
在楼无花的眼中,茶月现在就像一朵盈满晨露的娇花,漂亮又脆弱。
不擅长对付眼泪的楼无花干脆屈指挑去她的泪花,道:“见到喜欢的人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
茶月睫毛颤动着,轻轻地、愧疚地道:“......对不起。”
“我会努力改正的。”
就像个乖巧懂事又招人疼的花季少女。
楼无花心想:还挺可爱。
“好,来拉钩。”楼无花朝她伸出拇指,似哄似笑地道,“如果做不到,可就不准你喜欢我了哦。”
茶月怔然,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楼掌教是、是不介意吗?”
楼无花含笑道:“美人的眼泪如此珍贵,茶月长老都舍得为我哭,我还介意什么?”
从前那么冷冰冰的一个长老,一喜欢她就哭,还挺......挺奇怪有趣的?
等她不用再对付茶月的眼泪了,她再开始考虑茶月的喜欢。这么可爱的一个小......长老,她一定会慎重对待的。
茶月立时眉开眼笑地勾住她的拇指,坚定地道:“楼掌教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
她也暗暗下定决心,为了感谢宗主搭桥,她一定要帮宗主夫人窥得天机!
楼无花的事情解决的很快,曲盼烟就是来帮忙止个眼泪的。茶月长老不仅止住了眼泪,还跟楼无花拉起了勾。
曲盼烟觉得这里没有自己什么事了,便先告辞离去了。
...
暮色四合,门外响起两声轻轻的敲门声,康从霜正要下床去开,龄儿立马站起身来抢在她前面:“我去。”
然后就像是生怕她会下床亲自开门那般,飞快地跑到门口将门打开了去。
曲盼烟第一眼就看见了龄儿,便问道:“康二小姐可在?”
听见熟悉的声音,康从霜出声道:“宗主夫人请进。”
曲盼烟这便走了进来,看见她正翻开被子要下床来,料定她又要周全礼数,赶忙出声制止了:“不许动,躺好。”
康从霜动作一顿,顺从地躺了回去。曲盼烟满意地颔首,来到床边关切地问道:“你感觉如何?可有比以往好些?”
康从霜靠着床栏,摇了摇头:“没有。”
除了发病的时候没以前那么痛苦,甚至还能睡着以外,她的身体状况不但没好,反而更加严重起来。
龄儿关上门后走了过来,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康从霜,道:“阿霜,刚刚,又病了。”
“刚刚?”曲盼烟面色不由凝重。现在康从霜的病都频繁到一天之内就要来上两回了吗?
老天爷是真的急于收走她的命啊......
康从霜见她表情沉重,反而柔声笑开了,出声宽慰道:“天命所归,宗主夫人也不必为我感到忧心。”她的笑容里隐隐带着些苍凉,“不过一死,还有我康氏诸多弟子陪伴同行,九泉之下,也不会孤独寂寥,挺好的。”
龄儿情绪激动地道:“不会死的!”
“阿霜,不会死的!我和她,一定会治好阿霜的!”
曲盼烟也附和道:“嗯,会治好的。我去帮阿霜把阿依朵抓过来,让她用天火给阿霜治病。她要不肯,那就抢了她的天火,让阿霜代替她成为圣子。”
龄儿很认真地望着她,似乎在考量些什么。
康从霜回望曲盼烟,彼此都看见了对方眼中逐渐蔓延出来的笑意:“若有此机会,我很乐意为天火族效劳。”
康从霜是宗门里的二师姐,不仅会给弟子们解惑,偶尔还会帮他们改正不良品行,以免酿成大错造成不可挽回的局面,抑或败坏宗门名声。
阿依朵是康从霜见过不论是性格还是行为举止都是最为恶劣的师妹,且极为不服管,甚至还想要别人来服从她。
如她这般顽劣如石,目中无人的人,只有夺去她狂妄的资本,才能让她得到教训,学会与人平等。
她早晚会明白,没有了天火,她什么也不是。
曲盼烟也冲她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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