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又干净又纯粹,光是看着她的脸,谁也不会想到她在说的是这样的话题。
岑若却非常奇异地,没有感受到过分的色/欲。
她甚至觉得,这是一种纯洁的爱。
岑若心里一动,问:“你那时候成年了吗?”
季蔷点了点头,说:“当然!”
岑若又问:“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参加那个晚宴?”
那顿饭定得很晚,地点也有些暧昧。凡是接到邀请的男男女女,都能品味出别样的意味。岑若是逢场作戏,不得不去。但现在想想,季蔷的出现有些离奇。
季蔷说:“啊?”
“公司的存亡与你无关,要说你被经纪人利诱了,事后也没得到足够的好处——”岑若没提威逼的可能性,因为从季蔷的表现来看,这个选项被天然地排除了。
“你也不是野心很强的人——”岑若在心里冷哼一声,想:不像我自己。
“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岑若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岑若对季蔷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刚刚电光火石之间,岑若终于发现她对季蔷的评价是相互矛盾的。
肤浅、无脑从众没有问题,但季蔷不一定拜金。因为很显然,她家境不错。
可这样一来,季蔷为什么会同自己进行那种交易?
岑若说话的时候,季蔷就那么静静地、用略带虔诚的目光看着她。
等岑若终于说完,季蔷才慢慢地、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因为你啊。”
岑若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是知道你在那里,所以才会去的。”季蔷说:“我对你一见钟情。”
岑若产生了某种近乎于荒谬的心情。按季蔷的说法,她对自己一见钟情,所以才会去那个晚宴。可事实是,在那个晚宴上她和季蔷才第一次见面,季蔷编故事都编不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岑若冷冷地勾起嘴角,说:“嘴这么甜,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岑若相信理性与逻辑,因此确认自己抓住了季蔷的漏洞。
她宁愿相信是自己前期推理失误,也不愿意相信真有一见钟情这回事存在——更何况,这个缘由本来就是编的。
所以,季蔷一定还有更深的、没有被自己发现的目的。她终究还是有所求,这才能跟餐厅外的那个陌生女人、陈行止和隐退已久的“小梅花”对应上。
季蔷愣了一下,竟然说:“你要尝尝么?”
尝什么?
这个疑问甫一划过脑海,季蔷就已经拥了上来。
岑若意乱情迷地想:原来真的很甜。
夜色奢靡,这是一个独属于放纵的晚上。
第20章 三更
春宵一度。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 洒到岑若眼睑上的时候, 季蔷还在睡觉。
季蔷唇边带着满足的笑意,好似做了一个美梦。岑若看着她身上痕迹,懊恼地捂住了脑袋。
怎么会这样……怎么又到了这个地步?
岑若轻手轻脚地翻身下床,去卫生间洗漱。煮咖啡的时候,顺手加热了一杯牛奶,目光便顺势落到了那两罐啤酒上。
是因为酒精?
不, 不是。啤酒喝不醉人,而且自己酒量也没有那么差。
是因为季蔷本身?
平心而论, 季蔷对岑若很有那方面的吸引力。但岑若自制力不差,在没有做好下一步的准备之前, 不可能对她下手——谁都知道, 一腔孤勇的小白花往往是事后最难处理的。
就算发生了这种……意料之外的事情,但只有对方不是季蔷, 岑若都有自信找出一个平稳解决的办法,让当事人双方都当作无事发生。
可换成季蔷, 她没底了。季蔷想要什么她大概可以猜到, 难道要因此对季蔷负责?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或许是因为……那通电话?
许安笙跟陈行止睡了。她用陈行止的手机接自己的电话,就有宣告和暗示的意味。自己在刚刚经历了刘孝生的抉择,又听到这种消息, 情绪出现变动是很正常的……
各种因素相加,造成了昨天的后果?
……不,不能这么简单地定义, 这对季蔷不公平。自己这样做,跟许安笙赌气找自己“定下来”有什么区别呢?唯一的不同是,自己能识别许安笙的深层想法并且理智地拒绝,但季蔷不行。
季蔷虽然已经成年,但只是年纪也只是刚好卡在“及格线”上。
而根据季蔷的日常表现来看……考官岑若决定酌情减分。
说来说去,还是有欺负小孩子的嫌疑啊……
岑若皱着眉头,揉了揉太阳穴。
如何处理季蔷,这个问题姑且不谈。
可许安笙又打算怎么办?她和陈行止睡了,打算怎么处理跟许国强的关系?她想过后续吗?
岑若站在料理台前,任由思绪翻飞。复职的第一个早晨,要面临的问题实在太多了。
岑若心里有事,因此完全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动静。
季蔷站在厨房门口,喊她:“岑若!早上好!”
岑若一回头,看见季蔷穿着自己的睡衣,松松垮垮的。头发凌乱而散漫地披在肩头,眼睛里的光芒比以前更甚。
岑若说:“拖鞋穿好。你想着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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