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心思敏锐,很多话都听得懂。
她扒在门口,想着傅北能开口喊自己进去,可是这人始终不理自己,等了三四分钟,还是识相离开,去练功房玩。
房间里的人这才回身,只听到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下午,几个朋友上门,一行人过来约着要出去。
凑巧赶上乔西刚刚来,一众朋友挺好奇,纷纷问是谁,还是陈妈回道:“叫乔西,最近才搬过来,就住在对面房子。”
乔西不怕生,可也不喜欢被大家盯着,等傅北上楼换衣服要出门,她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悄悄问:“你要去哪儿?”
“出去。”
“去哪里?”
傅北不回答,腿长,步子迈得大。
乔西又问:“晚上还回来吗?”
走到拐角处,傅北有点不耐,“问法怎么那么多。”
她便没再问,亦没跟着。
这人走得太快,跟不上。
小孩儿去了练功房。
走到大门口时,好友赵拾欢无意瞥见二楼阳台,眉头一挑,不解问道:“那小孩儿跟你很熟么?”
傅北:“不熟。”
回答得毫不迟疑。
赵拾欢啧了两声,抬抬下巴,“看后面楼上,正盯着你呢。”
二楼,乔西站在阳台上,孤单单的,身形颇为落寞,可能是察觉到自己被发现了,就立马躲开。
傅北薄唇抿着,半晌,淡漠回道:“走了,别管她。”
第4章
当年乔家才发迹不久,乔建良两口子整日忙着立业赚钱,哪有精力顾及孩子,他们根本没重视过对女儿的教育问题,像老一辈那样,管吃管喝散养着就行,而乔家上面两个老人早已去世多年。
七八岁是最喜欢打堆玩闹的年纪,渴求小伙伴,但周围都没有同龄人,故而乔西只有孤零一个人。
老太太惋惜,认为乔家两口子不负责任,可到底不好多管别人的家事,只在私下里念叨:“孩子不是生了就完事,要教要养,既然有钱,报个兴趣班让她和其他孩子一起玩就行了,唉,这一家真是……”
傅北进门便正正听见这话,一下看过来。
老太太见到,和善地问:“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赵拾欢她们有事要回去,就提前走了。”她说。
“你倒是回来得巧,”老太太笑道,“小西刚刚过去,一下午闷闷不乐,扒阳台都扒了好几次,一直等你呢,可怜见的。”
傅北身形一顿,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乔西没像往常一样大清早就往这里跑,直到下午都不见人影,估计还在生昨天的气。
但晚饭过后还是来了。
彼时傅北在客厅沙发上坐着,一看到人,抬了抬眼皮子。
乔西没往她身边凑,而是去亲近老太太,老太太笑眯眯地问:“白天怎么不过来,出去了?”
“去典当行了。”乔西小声回道,用余光有意无意瞥了眼傅北。
典当行是北区的一个旧店铺,以前干典当生意的,如今被乔建良买下来做古董买卖,周围人还是按原来的名字叫那个地方。
老太太让帮佣端点瓜果蛋糕过来,全部推给乔西吃。
乔西乖乖吃蛋糕,时不时跟老太太搭话,但就是不理会傅北。
傅北抵着沙发靠背看电视,不关注一老一小。直到老太太中途离开,对面似有若无的打量还在,乔西似乎不太开心,一连看了这边几次,无奈她没有任何回应,小孩儿吃完蛋糕就走了。
老太太出来时没见到人,便疑惑:“人呢,去哪儿了?”
“走了。”
“自己走的?”
傅北不咸不淡地嗯声。
老太太来气,训道:“这大晚上的,她那么小,你也不会叫家里谁去送一下。”
外面夜色静谧无边,到处都黑漆漆的,要是发生什么多危险。傅北没吭声,惹得老太太不住地又说了两句,傅家什么都好,在旁人眼里那就是顶厉害的家庭,可是老太太清楚,这家里啊,哪哪儿都不错,就是人情太淡泊了。
后一天,乔西像往常一样早早就来了。她穿的新裙子,那是乔妈亲手做的,裙摆大而蓬松,看着就特别可爱喜人。
小孩儿老是在跟前转悠,可又不说话。
傅北当做看不见。
乔西终于憋不住,闷声闷气地问:“傅北,你在干嘛?”
又是直呼姓名,不像喊其他人一样那么规矩老实。
“没做什么。”傅北淡淡地说,到沙发上坐下。乔西就跟着一起坐,起先离得有点远,然后慢慢往那边挪,最后厚脸皮地挨着对方的手臂,她不会看傅北,大黑眼珠眨也不眨地盯着电视机屏幕。
如果没有下午的事情,应该就算是和好了,小孩儿的别扭性子来得快去得快,会生闷气,但不会记仇。
可惜下午有一群人来到傅家,大人孩子都有,其中就有周佳琪,周佳琪比乔西大一岁,而且长得更高更瘦,长相也精致好看。
乔西还没怎么长个儿,矮矮的,有点肉乎乎,见到这么多人,她有些局促地站在旁边,但没谁搭理她,大家都有事情要忙。
周佳琪甜甜地叫了声:“北姐姐。”
傅北还没开口,一众家长就连忙夸赞周佳琪有礼貌,相互寒暄过一阵,有人问老太太:“那是您家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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