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靖见这公子容貌俊美,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一身锦袍,服饰极是华贵,对独孤逸说道:“独孤兄弟,我看这公子相貌比你还要英俊几分,跟这姑娘倒是一对儿,幸亏刚才那和尚和胖老头武功不济,否则……否则……”
独孤逸笑道:“否则什么啊?那和尚和胖老头若真的赢了,郭大哥上去把他们打下来就是,这样我也白得了个漂亮嫂子不是?”郭靖脸上一红说:“那怎么使得,使不得....”
两人正在说笑,只看那公子爷几句话问清了情况,缓步走到中场。那穆易稍作思虑,说道:“小人父女是山野草莽之人,不敢与公子爷过招。咱们就此别过。”
那公子笑道:“切磋武艺,点到为止,你放心,我决不打伤打痛你的姑娘便是。”转头对那少女笑道:“姑娘只消打到我一拳,便算是你赢了,好不好?”
那少女道:“比武过招,胜负自须公平。”人圈中登时有人叫将起来:“快动手罢。早打早成亲,早抱胖娃娃!”众人都轰笑起来。那少女皱起眉头,含嗔不语,脱落披风,向那公子微一万福。那公子还了一礼,笑道:“姑娘请。”
穆易心道:“这公子爷娇生惯养,岂能真有甚么武功了?尽快将他打发了,我们这就出城,免得多生是非。”说道:“那么公子请宽了长衣。”那公子微笑道:“不用了。”旁观众人见过那少女的武艺,心想你如此托大,待会就有苦头好吃。
那公子衣袖轻抖,人向右转,左手衣袖突从身后向少女肩头拂去。那少女见他出手不凡,微微一惊,俯身前窜,已从袖底钻过。
哪知这公子招数好快,她刚从袖底钻出,他右手衣袖已势挟劲风,迎面扑到,这一下教她身前有袖,头顶有袖,双袖夹击,再难避过。那少女左足一点,身子似箭离弦,倏地向后跃出,这一下变招救急,身手敏捷。
那公子叫了声:“好!”踏步进招,不待她双足落地,跟着又是挥袖抖去。那少女在空中扭转身子,左脚飞出,径踢对方鼻梁,这是以攻为守之法,那公子只得向右跃开,两人同时落地。
那公子这三招攻得快速异常,而那少女三下闪避也是十分灵动,各自心中佩服,互相望了一眼。那少女脸上一红,出手进招。
郭靖在一旁越看越奇,心想这两人年纪和我相若,竟然都练成了如此一身武艺,实在难得;又想他们年貌相当,如能结成夫妻,闲下来时时这般“比武招亲”,倒也有趣得紧。
对着独孤逸说:“独孤兄弟,这俩人和咱们年纪差不多大,竟然练成如此一身武艺,真是不一般。他们若真结成了夫妻,闲来无事这般比武招亲,倒也有趣的很。”
独孤逸说:“我看也是,这贵公子的功夫着实不一般。”二人正看得兴高采烈,忽见公子长袖被那少女一把抓住,两下一夺,嗤的一声,扯下了半截。那少女向旁跃开,把半截袖子往空中一扬。郭靖拉了拉独孤逸的袖子,说:“快看,这姑娘赢了!”
话音刚落,只听穆易叫道:“公子爷,我们得罪了。”转头对女儿道:“这就走罢!”那公子脸色一沉,喝道:“可没分了胜败!”双手抓住袍子衣襟,向外分扯,锦袍上玉扣四下摔落。一名仆从步进场内,帮他宽下长袍。另一名仆从拾起玉扣。
只见那公子内里穿着湖绿缎子的中衣,腰里束着一根葱绿汗巾,更衬得脸如冠玉,唇若涂丹。他左掌向上甩起,虚劈一掌,这一下可显了真实功夫,一股凌厉劲急的掌风将那少女的衣带震得飘了起来。
这一来郭靖、穆易和那少女都是一惊,心想:“瞧不出这相貌秀雅之人,功夫竟如此狠辣!”这时那公子再不相让,掌风呼呼,打得兴发,那少女再也欺不到他身旁三尺以内。
郭靖对独孤逸说:“这公子功夫了得,这姑娘不是敌手,我看这门亲事做得成了。”暗自代双方欣喜。
又说:“这位公子爷掌法奇妙,变化灵巧,若是跟我动手,我多半便打他不过。不过独孤兄弟你的功夫也是奇妙灵巧,估计你和他会棋逢对手了。”正说着,看独孤逸踮起脚尖在向人群外的街道看去,郭靖往那边看看,街道中并无一人,回首间看到那贵公子的随从群里站着几个武林高手,一个红衣喇嘛,一个白胡子老头,还有一个矮小身材被挡住了,但看着身形有些眼熟。
郭靖不做他想,扭头回来继续看台上打斗。
独孤逸说道:“郭大哥你且在这里,我去去就来。”郭靖见台上两人正斗到急处,只见那公子满场游走,绿缎锦衣灿然生光;那少女进退趋避,红衫绛裙,似乎化作了一团红云。随口应了一声,目光紧盯台上。
这边,独孤逸从人群中挤出,向街角奔去。拐过一个角,正要再寻方向,忽听得哒哒哒的声响,只看到人群中跑出来一个身影,脸上涂满了煤黑,小小的身板灵活的左右穿梭,这可不就是黄蓉么。
黄蓉后面追着四个人,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拿着一把单刀,后面跟着一个瘦高个子,手里拿着一把红缨枪,嘴里骂骂咧咧到“小杂种”,这瘦高个旁边跟着的是个同样的瘦子,腰间缠着一个鞭子,眼看着最后一个,倒是个想熟悉的,就是那日吃巴豆的钱青建。
这钱青健跟在最后,倒是一眼看到了独孤逸,喊道:“大哥、二哥,前面还有个小杂种,就是这个小杂种给我吃巴豆!”说完,直奔着独孤逸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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