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柠说到一半突然明白,倒茶动作一顿,曲一鸣乍起:“你看吧!这就证明你平时对我们多差,人周白都这么学呢。”
徐青柠被逗笑了,说得无辜:“那也怪不得我啊。”
她将茶壶搁在一边,悠哉悠哉抿了一口,惬意眯起眼睛,打趣道:“都是命。”
“……”合着他们就是受欺负的命?
周白进门,气氛冷了几度,其他人飞快将这页揭过,徐青柠视若无睹,问右手边的小山人:“你饿不饿?我让他们上点饭前甜点?”
田甜抿嘴:“我还很饱。”
徐青柠:“那你待会儿还吃得下晚饭吗?”
“能吃一点吧。”田甜比了个小指头。
徐青柠被她那动作逗笑。
周白进门没多久,菜就上了。
徐青柠刚要动筷,对面的周白突然望着她道:“今天这顿饭主要是想和你道个歉。过去很多事是我误会你了,还做了挺多幼稚的事,你别放在心上。”
徐青柠语气很淡:“不用和我道歉。我都无所谓,你和他们道歉就好。”
这个他们……?
周白望向桌上的其他人,曲一鸣立马表明立场:“哎呀道什么歉啊,都是同学,不用不用。”其他人也附和着。
周白笑了笑,笑里藏着几分羞涩,似乎是难为情。
徐青柠看看周白:“她呢。”
室内静了一瞬,视线都朝田甜望去,田甜惊诧望了眼徐青柠,冲她道:“我不用呀。”
徐青柠没搭腔,她觉得用。
周白会意,立马开口:“甜甜,刚才是我不对,我不该说你带来的东西不干净。那个臭豆腐我吃了,很好吃,谢谢你。”
田甜:“没事。”
这页算是揭过。
快吃完,徐青柠还在纳闷,索性问潘晨:“周白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她之前在包厢里说想和我们一起玩。”
“然后?”
“我们说得你同意。”
那就怪不得了。徐青柠想了想又纳闷:“这意思是你们都同意了?”这群人变脸怎么这么快,之前还喊打喊杀。
潘晨笑得咳嗽两声:“这不是……像周白这种啥都写在脸上的妹子太少见了嘛。”
“……”
徐青柠之前也这么想,只觉得这姑娘至多有点虚荣,本性不坏,但不知为何,她现在看她总有点不顺眼。
徐青柠扭头看埋首吃菜的小山人,她看她倒是顺眼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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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青柠才洗过澡出来,门上就响起敲门声。
她随手从床头取了件薄外套披在肩上,边擦着发尾的水珠边去开门。
门外站着田甜。
她竟也不意外。
徐青柠退开一步让她进门,将人往沙发那儿带,坐下后问:“有什么事?”她垂下头将毛巾尽数裹着头发,猛揉搓了几下,紧接着将展开毛巾将头发一卷,固定在头上。
等她抬头,面前已经放了一个红色的小盒子。
草绳编的,她印象很深。
“我打算明天回家了,这是送给你的礼物。”
田甜将盒子推到她面前,当着她的面打开,徐青柠这才发觉她做得很精巧,因草绳质地软,棱角并不分明,圆乎乎的边角还有几分可爱。
盒子里躺着一枚白玉戒指。
细细的一圈,大概发绳粗细,质地细润,灯光下近透明状,即使徐青柠对玉没什么研究,也知道这是好玉。
“是一枚戒指。”田甜望着她开口:“我想了想,你手指比较细,戴着可能会大,所以我另外买了一条红绳。”
徐青柠看她取出细红绳,绳子对半折再绕着戒指转个圈,戒指摇身一变就成了吊坠,她走近她:“我帮你戴上。”
鼻尖霎时充盈着一股小山人身上独有的清潋气息,她被这气息紧紧包裹着,没等反应过来,那人又退开了。
“好了。”她道。
徐青柠微低了低头,并看不见,只微微的凉意从相触的肌肤处蔓延开来,又温又凉。
小山人重新坐下了,坐得很端正:“有一首诗是这么形容爱情的,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我想说的是,如今蒲草依旧韧如丝,我希望,玉石也不要转移。”
她声音温软,一字一字咬得很慢,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她在表白。
徐青柠这才发觉她一直没有打断她,许是洗过澡反应变迟钝了吧,她这样想着,不太自然地打断:“……你明天就走?”
没得到回应,田甜也不恼:“嗯。”
“你买好票了?”
“还没有……明天到火车站再买。”
徐青柠愣了两下,又想起这人没手机,她静了几瞬,终于开口:“能不能不走?“
田甜愣了一下。
“我没别的意思。你应该清楚你送这枚戒指是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我们俩是要一起过下半辈子的人。我不知道你对包办婚姻是怎么想的,或许你可以接受,但我不行,我不能和一个我不喜欢的人结婚。”
田甜:“所以你打算……?”
徐青柠望着她的眼睛补充:“我马上也要开学,大概还有三星期的假,你索性就再待三个星期。当然,我不保证我三个星期就能喜欢你,但我们可以先培养培养在一起的感觉。你想,如果我们连三星期都处不下去,那以后的几十年怎么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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