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有他自己的照片了。”
随手放大给她看了眼她爸的照片。
一堆中年老男人的中间,穿着深灰色西装的就是薛敬国。
南晓云喉咙微动,望着照片,心中的紧张得更加有实质感了。
说实话,她爸爸长得一点也不和善,甚至还是完全相反的。脸颊两道深刻的法令纹从鼻旁笔直划到唇边,眉心团着皱纹。
很凶的样子。好像稍微大声点说话就能把小孩吓哭的样子。
南晓云见过薛星辰妈妈,是个有了些年纪依旧漂亮得不行的美人,本以为她爸爸会是那种儒雅的中年男士,谁知道……
忍不住问,“你爸爸他……凶吗?”
“不凶,”薛星辰想了想,指着薛老板脸颊上的两道法令纹,客观地说,“不过相由心生,他很暴躁,脾气差臭,但是不凶。”
“……哦。”
南晓云下意识地偏了偏视线,明显更紧张了。
完全想象不出来。
薛星辰看见她的小表情,随口就想说,“没关系你那么棒他一定会喜欢你的。”
不知为何没说出口。
她想了几秒,琢磨着,这句话反过来就像是在说:你一定要他喜欢你才行。
蛮不讲理薛星辰最讨厌喜欢这种潜台词,立刻改口说:“管他会不会不喜欢你呢,我老婆,关他什么事情。”
南晓云:“……”
“不是,”薛星辰又反应了下,“我不是说他肯定不会喜欢你的意思……”
“……”
薛星辰顶着南晓云幽幽的目光,一时嘴笨,于是低头忿忿给薛老板回复了两个字:不去。
“他那种没品位的中年老男人只会带我们去饭店,没意思得很,才不跟他去吃饭。带你去我家吧,尝尝我妈……我家阿姨烧的菜,可好吃了。”
南晓云低头抿笑,“好。”
—
两人很快都收到了录取通知书。
薛星辰被一所还不错的二本院校录取了,只是专业调剂到了哲学。这新系新专业开了两年,教学楼都空荡荡的。在理工院校学哲学。
学校纪律抓得严格。
课表里每天八点钟早自习,系里又规定七点半要准时到教室里,会有老师巡视。还有学生会的人在教室后一个个数出勤人数。毕竟总共就那么点人。
“……”
转眼作为新生入学的第一个学期就快结束了。
薛星辰本学期第不知道多少次迟到,站在门口,走廊前透进来的阳光映在身上暖洋洋的。
她拎着早饭慢悠悠地吃着。
保温杯里,倒出来热气腾腾的豆浆,喝一口再咬一口三明治。
边吃边玩手机。
她每天都这样,拎着早晨晒着太阳吃完,然后回教室。
明明是迟到被老师罚站,却悠闲得不得了。
直到早自习结束。
大家结伴着走出来,换教室去上课。
“薛姐,等会儿了老王的课结了去打游戏吗?”
薛星辰吃完早餐,把垃圾扎好,拎在手里扔到转弯口的大垃圾桶里,随口打发围在她身边的男生:“打什么游戏,老王的课我都不去。”
“今天要结课了都不去吗?”
“不去,”薛星辰掏出手机,挑眉笑,“我另有要事。”
“什么事?”
“女朋友生日。”
“……”
后面走出来的男生拍拍他肩膀,“你还有脸打游戏吗?薛姐人美钱多还有个完美的女朋友,人家才配打游戏。”
“好吧,我只配好好学习了……”
—
南晓云看见薛星辰的短信,才从自习室出来,素面朝天,马尾辫有点松垂垂的。脸上还戴着眼镜,望着她时弯眸笑一笑,镜片遮盖不住眼里欢悦的小星星。
“你怎么来那么早啊?”
薛星辰把她的手塞进自己口袋里,“我又没课,就早点来了呗。”
“噢,”南晓云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忽然反应过来,“今天怎么会没有课,有节中国哲学史的啊。”
“答疑课,不点名的不用去。”
“之前点名的课,你也没怎么去,答疑课怎么能不去。”
南晓云皱眉,看她满脸想翘课的样子,握住她的手,“还是去上课吧,我陪你去。反正现在去吃午饭也有点太早,好不好?”
“可是……”薛星辰有点不情不愿,毕竟她最讨厌这门课,“那老头烦得很,又凶,上课不让有任何声音,你去了也会觉得很无聊的。”
“没关系,那就去好好听节课。”
“好吧,寿星说了算。”
—
薛星辰带着她到要上课的教室,正好踩着铃声,两百人的教室几乎座无虚席。一大半都是之前挂掉的学长学姐来蹭课划重点。
她牵着南晓云走到后排,挥手赶走一个男同学,才得到两个并排的空座位。
老教授早就放好了投影设备,语气严肃地说:“我早就跟你们说过,我这节课通过率不高,但平时上课认真的话也不难过。”
“你们不少人考前来找我求情。没用的,平时分就是你们的课堂表现分,每一分都是有根据的。该是多少就是多少。我给你们看看自己的分数。”
老教授打开一个文档,里面全是按照学号排列的每个人每次的作业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