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薛星辰站在小吧台,边给自己倒水边随意地问,“我要是喜欢女孩子,你会觉得不好吗?”
她口吻似只是闲聊。
“喜欢谁?刚刚那个女孩子吗。”
薛星辰倒水的手一抖,抬眼,发现黄慧文正定定地望着她。语气没什么异样,但眼神里明显不是疑惑询问的意思。
“……”
薛星辰犹豫几秒,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她在妈妈这儿总是习惯有话直说。
“还真是啊……”
黄慧文点点头,这才表露出明显的惊异模样。她垂眼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会儿又说,“你会那么问,说明还没有在一起。宝贝,那她也喜欢你吗?”
薛星辰想说“不知道”,又想说“不太确定”。
最后缩着眉斟酌地说:“我觉得,这是肯定的。”
“你觉得?”
黄慧文笑了笑,转身去她的酒柜的最上排拿了瓶酒,看见薛星辰肉痛却又不敢说什么的表情,得意地笑了,“连这都要你觉得……那你们还根本没发生什么嘛。”
“我才刚成年,”薛星辰有点不爽地抿抿唇,“你想我发生什么?”
黄慧文给自己开了瓶酒,话在心里转,最后还是笑了笑,“嗯……你要真的喜欢她,作为你的妈妈,当然是支持你的。”
薛星辰莫名松口气,心底却始终是理所当然的感觉。
她拿了个高脚杯坐下来,“给我倒点。”
黄慧文依言给她倒了酒,忽地说:“你是妈妈的女儿,所以只要不会受到伤害,你想做什么事情妈妈都无条件支持你,但是……”
“如果站在南晓云妈妈的立场。你这样做,真的很过分啊,薛星辰。”
“……”
—
很快到秋游的日子。
绿叶谷这个地方是新开辟出来的度假区,网上没有很多相关信息,他们是首届高三,所以连可以打听消息的学长学姐都没有。
最后只能拿着告家长书上建议携带的东西斟酌着行李装哪些、装多少。
大家坐在大巴车上聊天吃零食。
南晓云被薛星辰叫到最后一排,打扑克牌。很普通的斗地主,围观的人非常多,因为他们打赌了背包里的零食,所以玩得很热闹。
规则很简单,地主赢了就从两个农民的背包里随机摸走两件东西。农民赢了就从地主的包里,一人摸一件东西。
薛星辰跟南晓云配合得极其默契,俩人一直都当农民,薛星辰擅长打牌也就算了,连南晓云都毫不逊色,以至于对面都没人再敢当地主了。
旁边空座位堆着小山似的零食,全都是从几个男生包里坑出来的。
薛星辰得意极了,靠在旁边的南晓云身上,“没人接着玩吗?”
刘韵抱着手臂坐下来。
她在前边坐着管了大半天的纪律,后面还是闹哄哄的,“玩什么呢?”
“……玩益智类游戏。”
薛星辰身子坐正了些,也没收牌,还抬眼问刘韵,“斗地主,你会玩吗?”
“你跟我玩?”
刘韵抬眸望去。
周围一个个全都是抱着座位伸长着脑袋往这儿看的人,她哭笑不得,“我也是服了你们了,坐那么远还要回头看,看得到吗你们?都给我坐坐好!”
薛星辰洗着扑克牌,等她管完一圈纪律还没放弃地问说:“老师,来玩一局吧?”
“不过你要输了就答应我一个小要求。”
“不玩,不答应。”
刘韵不傻,傻子才跟那么精明的学生玩她擅长的东西。
她起身就走了。
“……”
薛星辰也不觉得她会答应,但还是失望地叹口气。
南晓云好奇,“你想让刘老师答应你什么?”
“换宿舍,”薛星辰哼唧半天,还是实话实说了,“我俩不是没有在一个宿舍里嘛,想跟她说一声,换一个床铺。”
刘韵报完宿舍安排,就说过禁止私自调整宿舍。
所以薛星辰憋着没说,还没找到机会开口。
南晓云笑了笑,轻声说,“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哪里好,我们差了两层楼呢,”薛星辰望着她,不知道她是真觉得好还是在安慰自己,小心翼翼,“我都看不到你,这样好吗……”
“……”
南晓云侧脸去望车窗外的景色,忍不住又要脸红。
她这样长睫忽闪着用可怜巴巴的语气说话,真的太犯规了。但她还是硬着心肠,淡淡说:“又不是成天待在宿舍,哪儿会见不到。”
“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薛星辰顿时嘟唇,还轻哼了声,像个受欺负却并不敢还手的小孩。
南晓云实在受不了她。
转过去,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藏住脸上深深的笑意。
—
下大巴车前,薛星辰说有事情要跟刘韵说。
然后坐去了前排。
车子转过最后一个弯后慢悠悠地停下来,所有人都抑制不住兴奋,探头探脑,边问问题边咋咋呼呼,“到了吗到了吗?”
“车都停下来了你说呢?”
“拿好东西,有序下车,”刘韵站起身,眼神警惕地瞄着这群过于开心的学生,“别推推搡搡的,王军徐恺杰!你们是幼稚园小男生吗还牵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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