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遥:“!!!”
虽然她并没有打算在台上就让秦意浓把自己拆了,但依旧因为她的这个动作心跳不已。
什么老师长辈,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唐若遥启了启唇,用只能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提醒道:“前辈?”怕被人看到口型露馅,不敢叫姐姐。
秦意浓嗯了声,挑眉,神态自若地将手继续往上扬,自然得好像她一开始就打算这样似的。
“低头。”她说。
唐若遥乖顺低下。
秦意浓将她头上学士帽的黑色流苏从右边换到了左边,这叫“拨穗礼”,代表稻穗成熟,象征毕业生已经学有所成,可以展翅高飞,去往更广阔的天地。
本来拨穗礼是由校长或者校学位评定委员会主席行的,颁授学位后就要行拨穗礼。既然秦意浓负责颁发唐若遥的,顺手把这个活儿也包揽了过去。
孙校长一愣,怎么还有呛行的呢?
但仔细想想,这一连套的,秦意浓买一送一也没毛病。
手放下来的时候,秦意浓指背若有若无地蹭过唐若遥冰凉的脸颊,又给她理了理学士服的衣领,细腻指尖在她微动的喉咙上短暂停留,轻轻地滑了一下。
秦意浓存了心要勾引谁,没有谁能逃得过。她只将这份心思花在了唐若遥身上,百分之一百的效果,可想而知。
唐若遥浑身一麻,呼吸加重,煎熬非常,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要不是学校的颁奖台,她大抵是忍不住主动偎进她怀里,让一把烈火同时焚烧她们两个。
时间看似漫长,那是对于当事人来说的,对着台下和台上的其他人,这一系列动作的发生不过十几秒钟。在表演领域很有建树的前辈给毕业生新人颁证,拨穗,仅此而已。
就连作为优秀毕业生同在台上,一向敏感的傅瑜君,也只看出唐若遥的紧张和期待。对于秦意浓,她什么都察觉不出来,秦意浓连唇角笑容的弧度都没变过。
她猜错了?
还是秦意浓演技太高明?不露痕迹?
托盘里还有一个“毕业之星”,是全校师生集体投票产生的,从一众候选人里脱颖而出的,依旧是唐若遥。这次秦意浓退到了一旁,由全体校领导为她颁发。
毕业典礼快到了尾声,校领导和学生们下台,把舞台留给了秦意浓,让她致辞。
秦意浓没写演讲稿,只在来之前打了个腹稿,她没上过大学,也回忆不了大学岁月,讲的多是她所见所闻。
唐若遥坐在座位上,看见秦意浓开口前,所有的媒体记者们都端起了摄像机,对准了她。整场毕业典礼,最受瞩目的不是学校,不是学生,而是来当吉祥物的秦意浓。
她就是这么一个人,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万丈光芒,备受瞩目。哪怕同样星光闪耀的自己站到她身侧,也是暗淡无光的。
每当这时候,唐若遥都会觉得她离自己异常遥远。那样的遥远不是对于彼此身份地位认知的遥远,而是一种从内心产生的陌生和疏离感。
这种陌生感其实一直存在,只是在这样的场合里,客观的审视下,越发明显。
她身旁的室友,个个用崇拜的目光看她,会在私底下讨论她,新闻真真假假。自己即便和她有着比他人更亲近的关系,她对秦意浓的了解却并不比旁人多。
她不知道她的住址,不知道她的喜好,不知道她的人际关系,不知道除了自己外,她其他的情人都叫什么名字。她的那些不为人知的私人行程里,有多少是去宠幸别的情人呢?她在和自己言笑调情之前,是不是刚从另一张床上下来?
不能想,想多了就会崩溃。
唐若遥甩了甩头,恰好对上秦意浓自上而下投过来的含笑眼神。
唐若遥条件反射冲她露出一个笑容,眼底的悲伤尚未来得及完美地掩藏。
心脏被一只手攥住,轻轻地揪了一下。
秦意浓刹那间脑海一片空白,上下嘴皮子碰到一起,却没发出声音,她短暂地停顿了下,才流畅地接了下去。
身旁的室友超级小声地叽喳。
文殊娴:“她又看我了!还笑!秦皇是不是觉得我有演电影的潜力所以才一直看我啊!我还琢磨啥时候能转到大荧幕,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崔佳人:“少自恋了,这块儿这么多人,要看也是看唐唐,她俩刚还同台呢。”
文殊娴信心十足:“那我也和她同台了啊,唐唐的就是405全体的,四舍五入她也给我颁证了,绝对是看上我了!”
崔佳人:“章影后的女儿叫什么?”
“哈哈哈哈。”文殊娴笑得椅子都在抖,“我觉得我有必要找她要一张合影了!待会你们谁和我一起去?”
“我。”
“说好了啊,待会儿——”文殊娴猛地卡了壳,扭头望向出声的人,唐若遥的脸在礼堂昏暗的灯光下泛出冷色,显得更不好亲近。
文殊娴下意识放轻了语气:“唐唐也去吗?”
唐若遥垂了垂眸,轻声道:“嗯。”
文殊娴神情微怔,应了声:“行,那一会我们一起。”
她以为唐若遥这么高冷,肯定不屑于要合影这样迷妹的行为,没想到私底下对偶像也是很接地气的嘛,等等,秦意浓是她偶像?
“你喜欢秦影后吗?”文殊娴凑到她耳朵旁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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