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橖负责镇场,他负责沟通,人称交际一枝花。
连连应付下来,于池得心顺手,唯独那徐明是个硬茬子,“小徐总,我们家李总真的是点滴酒都不沾的,来,以茶代酒,我自干三杯。”
哪里是滴酒不沾,分明是一沾酒就停不下来,那醉起来更是吓死人。
“于副总,谁不知道李总那酒量,三五个大汉都比不过。”徐明眼珠子一转,滴溜溜的往旁边瞧去,“行,李总不能喝,那我也不跟你喝了。”
他拿着香槟杯,余光一直往李橖身上瞅,露出了阴鸷的笑容。
才打发走徐明,又有人过来想敬酒。
林大虎快三十了,还是个吊儿郎当的性子,翘着二郎腿,坐在李橖旁边,“师傅呀,我咋这么苦的命,这大晚上的还要陪三房小姐来这里,都这么久了还不见个人影。”
“哦,不然来公司帮忙。”李橖盯着红酒,喉咙有些发痒。
“别别,看小池子都快被你折腾得成啥样子了,我这把老骨头了,折腾不起。”林大虎摆摆手,一晃眼六年过去了,他也是快三十的人了。
他扑通的站起来,风风火火的朝门外去,“先走了师傅,我去接那三房小姐。”
李橖摇摇头,在这种场合还是不要喝酒来得好,看着林大虎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她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这种场合实在是因为身为主人不能先走,无趣得很呀。
“李总,给个薄面喝一杯吧。”讨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李橖皱了皱眉头。
*
林大虎不敢置信盯着眼前的女孩,“你是林子夏,哦不,你是小小姐?”
他回忆的族中长辈的话,三房那丫头是个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素来乖巧懂事,行为举止极为懂礼。
再看眼前这个拿着碟子,毫无形象吃着精致的食物,豪迈得不像话。
穿着运动服配小白鞋,这不应该是去跑步的节奏吗?
“咦,那个小姐姐好像……”花影指着正在被徐明搭上的李橖,林大虎目之所及,见到那情形气冲冲的跑过去。
花影坐在椅子上解决完最后一块面包,手指在微信上啪哒的打字。
——遇到中午那个漂亮姐姐了。
——好气,有个丑男在灌小姐姐酒。
林子夏刚从浴室里面出来,湿润的长发被发箍包起来,露出白色的鹅颈,她拿起手机,脸色一变。
“徐明,你想干嘛呢?要不要让老子教你怎么做人!”林大虎挥舞着拳头,长期的锻炼使得空气瑟瑟作响。
徐明讪笑,摆摆手,心里冷哼了几声,不就是仗着林家的势,一条走狗罢了。
他摸着拇指上面的戒指,装作不胜酒力的样子,进了厕所。
几个围在一旁,各怀鬼胎看好戏的人纷纷散开。
李橖方才抿了一口,心里的那股酒瘾就上来了,实在磨不过徐明,才喝了一口,她现在根基浅,还不想对上徐老爷子,“没事,大虎。”
“小姐姐,那丑男太过分了,就应该好好揍他一顿!”花影捧着一碟糕点走过来,嘴里含糊着。
林大虎向两人互相介绍一下对方的名字,花影满怀雀跃,李橖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一杯红酒接着一杯。
一场酒会下来,于池不胜酒力。
周秘书要留下来主持会议,林大虎看着自家师傅一脸正经的端坐在那里,但眼神中有一丝恍惚,那模样明显就是醉了。
“要不然我送小姐姐回去?我住在一叶小区。”花影建议道。
林大虎眼睛一亮,“巧了,师傅也是。”
两人一拍即合,一人拉上一个,一辆路虎,一辆兰博基尼,从地下车库驶出,在红绿灯口分离。
李橖坐在车后座,半阖着眼。
她脸色潮红,一股燥热涌上心头,打开窗户,才渐渐压下那股热气。
花影受过汽车方面专业培训,不到两公里就发现后面有四辆车,紧紧的跟在后面。
车子跟得紧。
她想起了晚上过来的时候,司机走的那条近路,猛的踩刹车,车尾碰上了后面追赶而来的一辆车。
右转,开向了那条只容得下一辆车经过的小巷子。
一路直行,后面的车被谁甩了几百米。
以狂飙的速度冲进了一叶小区,紧跟而来的那四辆车,车子里有一个男人气愤的将手里的香烟扔在了地板上。
“便宜那小子,走,去帝豪会所。”徐明急需找个人泄泄气。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
林子夏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指尖染上了微凉的寒意,待那辆飞驰而来的路虎停下,她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夏姐姐,我靠,刚刚有四辆车追着我们跑,幸好我聪明,抄了近路,不然还被拦在路上。”花影打开车门,林子夏迅速上车,一进去就被一双手抓住。
一股热意从那头传到这头。
“阿秋。”李橖的嘴里呢喃,意识早就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她望见了那双清澈无瑕的眼眸,闻到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气。
是她的阿秋回来了。
重生前的朝夕相处,重生后的日夜相伴。
林子夏怔住,身体像是被刀剜了一下,疼得直打颤。
在那个火热的拥抱袭上来时,她那颗平静的心止不住的跳动,像昨夜那般跳跃,渐渐被融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