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不是已经另有新欢了么,怎么不去找她?”
泠柔从他怀里轻巧躲开,陆右亭怅然若失,叹道:“她不过是一时聊以慰藉的替代品,能有什么资格同你比较?”
随后转移话题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泠柔眼波流转,幽幽道:“好戏才刚刚开始呢,你只要耐心观看,一定不会教你失望就是了。”
陆右亭眼中已射出一道光,道:“看来,你已经有下一步计划了?”
泠柔唇角轻勾,以一份悠然来表示自己的把握。
陆右亭柔声道:“你需要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才有更多的精力。”
房门轻阖,陆右亭已离开。
静谧的屋子,静的已有些冷清。
泠柔脸上的笑意此时一点点转冷,呼吸也在加重,猝然间,但闻“哐当”一声巨响,妆台上精致华美的首饰盒拂落一地,一片狼藉中,泠柔的眼波全然已被恨意取代,白皙的面颊因愠怒染上一片潮红,一字一句道:
“阮清羽,你好啊,你很好,原来你也跟那些男人一样,并没有多大的分别,但是,你就不会后悔么?……”
她说着说着就笑了出来,笑容中竟已多了一分泪意。
☆、迷离之间
这一晚月西楼,似乎格外热闹,还没有感受到几分清静,楼下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
泠柔刚推开房门,看见走廊正巧经过的双双和凤凤,她道:“双双凤凤,下面何以如此吵闹?”
双双和凤凤向泠柔见了一礼,双双随后道:“还不是那些自命不凡的少爷公子,喝多了撒酒疯,这次更离谱,自以为是个解元就可以目中无人、为所欲为!”
“解元?”泠柔挑了挑眉头。
凤凤答道:“对,一个叫刘文彬的人,自称是东海县进京应试的解元,不过一个偏远县城来的闻所未闻之人,还想要见咱们月西楼的花魁呢!”
双双一脸嫌弃的道:“月西楼的花魁可不就是泠柔姐姐,他想要见泠柔姐姐,做梦还差不多!”
泠柔却并未像她们一样觉得可笑,在听到“东海县”三个字的时候,她的面色就有了细微的变化,仿佛被勾起了某段旧事。
泠柔道:“刘文彬现在人在哪里?”
双双和凤凤吃了一惊,讶然道:“泠柔姐姐,难不成你真要去见他?”
泠柔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很明显是默认。
双双和凤凤不禁对望一眼,虽然无法理解泠柔的心思,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凤凤道:“香儿现在正伺候着他呢!”
香儿在一个满身酒气但却不失俊雅的年轻男子怀中,又是陪酒,又是赔笑,用一双春风般的酥手抚慰着那张满是醉酒酡红的面庞,娇嗔道:
“状元郎,是香儿长得不好看,还是伺候的不够好,您何必一定要惦念着别的女人呢?”
刘文彬却截住了抚摸在脸上的一双春葱玉手,道:“你很好,但却不是我见过的最美最好的女人,把你们这里最有名的姑娘叫来,让我看看,她是否当得上花魁的美誉!”
香儿心中一阵好气,又一阵好笑,当不当得上又岂是他一个人说的算,自己不过随口逢迎唤了他一声“状元”,都把自己当成皇帝了,果然是一个醉鬼,一个可笑到有些可悲的醉鬼,脸上依然陪着笑道:
“刘公子有所不知,咱们这的花魁可不是人人想见就能见的,你若答不上她出的难题,别说见一面,百步之内都不能靠近呢!”
刘文彬面色一沉,目光转冷,冷声道:“你怎知我答不上?”
香儿愕然,刘文彬表面烂醉,但思路却十分清晰,只得讪笑道:“不是香儿看低了刘公子,只因为那道题,近几年都没有人答得出呢……”
刘文彬冷着脸还要问话,门外这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香儿起身走到门前,推开了房门,映入眼帘的身影,却是令她吃了一惊,张大了一双媚眼道:“柔儿?你真的来了?……”
泠柔刚要说些什么,房内传来一个醉汉的呼声:“快去告诉她,有什么难题尽管向我刘文彬放马过来!我就是要看看她能不能比得上她……”
香儿脸色有些难看,显然可见里面的客人有多难缠。
泠柔向香儿使了个眼色,香儿叹了口气,道:“真是叫那小子占了个大便宜!”
门已轻阖,屏风后的人还在喃喃自语,泠柔的声音已轻轻飘来:
“什么样的女子,能令刘公子如此念念不忘,真叫泠柔好生羡慕……”
这声音出奇的甜美,出奇的娇柔,简直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刘文彬身子一震,酒杯顿在了半空,刚回眸,一名紫衣华裳,凤仪玉立的绝代佳人俏立面前,正对着他笑语嫣然。
“当”的一声,酒杯掉在了桌上,泼洒了一桌的酒香。
刘文彬整个人竟如痴呆了一般,目不转瞬地盯着泠柔,目定口呆。
她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自有股万里挑一的风情。
“刘公子,别来无恙。”
刘文彬的身子在发抖,颤巍巍站起了身,满面异红。
“是你……真的是你,居然会是你!”
他连续三次的反复确认,足以说明他内心的震荡。
泠柔轻轻一笑,道:“没错,是我,我是人,却不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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