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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一出声,景福如梦初醒般松开手,按下心头的暴戾,周身寒气不减反增:“你拿皇兄威胁本宫?”
    “臣不敢。”方芷阑忙从她手底下逃出来,大口喘息,夹杂着咳了几下。
    再次与景福对视之时,她眸中一片清明:“公主可想清楚了,臣虽死不足惜,但眼下乃是朝廷命官,要了我的命,只怕太子也会受到牵连。”
    她说得一本正经,千缕玉却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只将目光落到她脖颈处被自己掐出来的红痕上。
    雪色肌肤上的印记,分外靡丽诱人。
    方芷阑注意到她的眼神,心头警铃大作,生怕她再下手,将衣襟往上遮了遮。
    谁知景福并未再多做什么,敛起眼底异样的色彩,轻嗤道:“多谢方大人提醒。”
    说着,转身就要出门。
    方芷阑如获大赦,松了口气,便听见她不耐烦的声音:“还愣着作甚,不是要本宫送你回去么?”
    她疾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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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狩猎几日过后,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不是谁箭术表现得最好,而是方家消失了近一日一夜的尚书郎,最后竟是被公主府的马车亲自送回府上。
    虽说景福公主不好惹的脾气是有口皆碑,但论脸,二人还算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一个是天家女,一个贵门子,倒门当户对。
    若真发生了些什么,也不是没可能。
    只可惜两位当事人对此都是三缄其口,从他们嘴里撬不出什么。
    更有好事者,不敢招惹千缕玉,专挑方芷阑这个软柿子捏,下朝后见她不停用袖子遮着半张脸打呵欠,故意揶揄道:“方大人何必如此辛苦,天不亮便亲自来上朝,不如早早尚了公主,当一个甩手掌柜,岂不逍遥自在,大可一觉睡到天明。”
    历朝历代,驸马都不可有实权,顶多被赐个有名无实的职位当当,若胸无大志,倒也得过且过。
    可原主寒窗苦读,凭自己本事金榜题名,此话中的贬义,如何能叫人听不出来。
    方芷阑手执芴板,张嘴要反驳,便有一道清亮的嗓音抢在她前头出声,懒洋洋地:“嗤——我说今日皇宫的空气怎么这么酸,原来是有人吃不着葡萄在酿醋。”
    被讽刺的人听到这声音,此前的嚣张气焰陡然被熄灭,讪讪道:“让戚公子见笑…”
    方芷阑一听这对话,便猜出来人是谁了,她回过身,便见少年一身红袍束袖,手持长剑,俨然是才练武完毕,便微笑着冲他颔首:“戚兄。”
    “方贤弟近日可好。”被称作戚公子的人一步上前,大大咧咧地揽住方芷阑的脖子,“怎么一见面,你就在被人欺负?”
    少年独有的清新气息侵袭而来,方芷阑想躲开,无奈力气太小,还是戚扬察觉到,先松开了手:“几日未见,你怎如此生分?莫不是真的,自古只听新人笑,哪里闻得…”
    “停停停!”方芷阑忙止住他的话,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戚兄明知此事不可能,切莫同他人一般取笑我。”
    “也是。”戚扬双手环胸,面带鄙夷,“我那堂妹喜欢的分明是薄家的小子…”
    只怕普天之下,敢明目张胆地表露对景福公主的不屑,也只有戚扬一人。
    谁叫他是当今圣上亲姐姐的长子,又一个手握实权的爹呢。
    没有实职的驸马里头,可不包括掌管兵马的戚太尉。
    刚好太尉府又与方家只有一墙之隔,原主与戚扬自幼相识,算得上是一起偷鸡摸狗过的至交好友。
    先前还对方芷阑阴阳怪气的臣子,不知何时早已灰溜溜走掉,二人并肩而行,方芷阑见他的装束,随口问道:“戚兄是刚练完箭?”
    “对啊。”戚扬乐呵呵的,一口白牙分外显眼,“前几日听闻方贤弟消失了,今天趁着散朝时,特来看看。”
    说罢,他又凑近几分,低声道:“你和景福那些传闻…”
    “假的。”方芷阑一口回绝,“流言蜚语,都任它去吧。”
    “那我就放心了。”戚扬挺直腰板,足足高出方芷阑一大截,他话题一转,“近日潋滟湖风光正好,荷倾万朵,听说花楼一年一度的选魁大赛今夜将在画舫上开展,不知你可有兴趣?”
    想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不是在景福公主手底下逃生,就是干正事,还未曾出去见识过京城的风土人情,方芷阑颔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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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回到府上,刚换上常服,原身的母亲张氏便上门来,遣散下人:“阑儿,今日上朝,圣上该没有问什么吧?”
    “无事。”方芷阑一脸淡然,“没有人过问。”
    “我的好阑儿。”张氏看见逐渐沉稳的女儿,一阵心痛,抚着她的头,“都怪娘年轻时不懂事,非要争那一口气…”
    “娘。”方芷阑压低声音,“当心隔墙有耳,再说了,我现在不好好的吗?”
    “是、是。”张氏如何能不疼惜这块心头肉,想到方芷阑既不能如同其他姐妹般在父母面前撒娇弄痴,便也不拘着她,任其与那些少年郎交往,见她换了身衣服,当即猜出来,“阑儿是要出去?”
    “嗯。”说到玩,方芷阑来了兴致,神采奕奕的,“戚扬约我去游湖。”
    至于看花船什么的,当然不能对娘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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