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没涂毒,没有小心机,表面上还写着“惊喜”。
“……”董铭宵一把摁掉难听的小丑唱歌,骂骂咧咧地拆开信封后,发现里面留的是……一个名字?
一个叫“祁从连”的人名,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段汀栖眉梢轻轻动了动,把这个卡片随便翻了几遍后,没说什么,留给了董铭宵保存。
三天后,第二个盒子登场——
宋辙似乎跟他们玩儿起了游戏,第二个盒子名叫“奖励”,拆出来同样是一个名字:周忠实。
董铭宵眉头深深皱了皱,同样收集了起来。
第三次,没有盒子了,这次直接在海边的礁石上留下了一个粉色的信封——
名字是“礼物”。
三个东西,专家每次都拆的惊心胆颤,小心翼翼,结果都是什么事都没有。
而这最后一个冠名礼物的,上面写的是一个地名。
这个地名很好查,段汀栖却没急,而是先举着望远镜,高高站在礁石上临海看了一会儿。
因为宋辙从这里跳海了。
四月底正是南方每年的台风季,像鱼一样入水虽然很炫酷,但显然活不长。
而且这里一览无余,宋辙看似是走投无路,被他们一路逼过来之后,毫不犹豫跳下去的,可董铭宵老感觉……这就是他本来想来的地方。
段汀栖用望远镜看了一会儿后,忽然让人搬了个躺椅和太阳伞,就在这处礁石睡了一个下午。
其余人四散查找了起来,边边缝缝都没漏掉。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风平浪静。海上可救人的范围内既没有船,四周也没有人靠近,礁石上还提取到了宋辙的血液。
他似乎就是到这儿来自己送死来了——还送成功了。
“我操他妈的……这老东西搞什么鬼?!”董铭宵气爆炸了,跟个河豚似的站在海边瞪大了眼睛。
段汀栖却忽然给他看了条消息。
董铭宵非常吃惊:“这里是……宋端母亲骨灰被洒下的地方?”
段汀栖嘴里噙了颗糖,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你意思是?他一个老东西绞尽脑汁甩了我们快两个月,是来这里殉情来了?”董铭宵不可思议。
“不管是不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样了。”
段汀栖忽然勾下太阳镜,面无表情地收了工:“除非是有人在我们赶到之前的四十秒,把他捞走了。”
她从岸边走远了,声音才随着海浪声一起传进愕然的董铭宵耳朵里:“但我猜这人一定不是为了救他。”
有些事情没有办法,但得有个说法。
董铭宵一脸懵批,不由看向宋辙留下的三个卡片,片刻后,直接上车,火速回了棣花。
段汀栖却把车开向了川岚山。
他们相继走后,海边一艘非常小的汽艇,才在海涛不停歇的拍打之下和程序设定下,从藏身的水下溶洞里自动慢慢充气,然后逐渐浮起来,露出了一个非常小的黑边。
可是这艘汽艇,再也不会有人来开了。
十分钟后,余棠已经知道了那边的情况,她低头想了一会儿后,却什么都没回,而是发了个表情包:“你钱没了。”
段汀栖忍俊不禁,语音回她:“宝贝儿,开春了,咱家马上就富起来了,不指靠陆老头那点扣扣索索的买粮钱。”
余棠不用问,就笑着回她:“路上开慢点儿,不要急。”
段汀栖这次没说话了,给她发了一支挂着小红心的穿云箭。
江鲤一看余棠脸上的迷之笑容,就远远瞪了她一眼,冲桌子上那盆精心移活的灌丛玫瑰竖了个中指。
余棠没有跟她说话,而是靠在夕阳降落的窗边,看了看宋辙留下来的三张卡片。
这些卡片的解读其实很简单——
第一个信封上写了“惊喜”,而余棠的母亲,名字叫“祁京溪”,里面卡片人名是“祁从连”。
这是指向余棠母亲的娘家。
第二个信封上写了“奖励”,谐音是江鲤的名字,卡片上的人名是“周忠实”。
江鲤原本的家庭。
至于第三个的地名,段汀栖已经让人去查过了,那是宋端母亲从小长大的地方。
本来是一个偏僻的半坡山村,现在却长成了二十亩的桃林。
现在正好在漫山遍野地开着桃花。
但是没人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没人知道他是送给谁的。
宋辙真的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
太阳落了又升,余棠一夜没有闭眼,靠在窗框上,对着墙上地图里的一座山看了很久。
江鲤提着当地的贴饼早餐进来,递给她后,在地图前溜达了两圈后,忽然指着问:“青怀山?这山怎么了?”
余棠说:“她在那里。”
“啊?”江鲤连忙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她身边有我的人。”
余棠语出惊人,江鲤一个震惊,连忙压低了声音:“那你这段时间?”
“这段时间她没在,但是又回来了。”余棠吃了半个饼,抬眼看了她一下。
“??”江鲤还没反应过来,余棠吃完一个饼,从窗台上直起身,拿起钥匙说:“走。”
越野车轮胎碾过落叶,车身穿梭在枝叶之间,反复遭到刮摩。
青怀山海拔并不高,漫山林海密布,山脚遮天蔽日,半坡之上却有不少天然的温泉,边上还长有一种特殊的古草药,生态环境很自然,未曾被人类多打扰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