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汀栖顿时给自己打了个对折:“四百行吗?”
余棠一笑,脚后跟轻轻一磕她,赶人道:“别贫了,出去,一会儿江鲤就又寻着开心进来了。”
她话音刚落,本来应该寻别人开心的江家草鱼忽然嗷了一声,把外面刚拉开的大门唰得合上,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喊道:“干什么?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
门外的吴越十分无辜地摸摸鼻子,提着巧克力说:“想跟你吃顿饭,就不请自来了。”
作为主人的林西悦一个讶异,深感今天接二连三的八卦十分有意思,自己起身探过去拉开了门:“追我们老大的?那进来一起吃个饭……”
“吃什么!”江鲤顿时撞开她,从门缝炮弹似的冲了出去,把吴越堵在了门外,“吴警官,年底了大家都在忙,你不忙吗!”
“你们这不是在聚餐吗,哪里在忙?”吴越就在门外打开手中盒子,亲手给她剥了颗酒心的:“而且我也不忙,我还有五年的年假没休。”
“不不不不不……”江鲤心里一个沧桑,十分简单粗暴地冲他双手拒绝:“对不起啊吴警官,我真不喜欢你,真真真——不喜欢!”
吴越顿时有些纠结地看了她一眼:“那你喜欢什么样儿的。”
“……”他这话说的,就好像江鲤喜欢啥样儿他就能变个啥样。
隔着一道门竖耳听的段汀栖顿时笑得别过了头,用尽了矜持才没乐出声。
林西悦也大蝙蝠似的趴在门缝上,八卦本质暴露无疑,林西陵和卢为倒是稍克制一些,面上怪端庄地仍然坐在沙发上,只是嘴上不停地问:“说什么了,嗯嗯?”
林西悦:“嘘,嘘——”
外面的江鲤舌头在嘴里绕了一圈,好悬没把那句“我喜欢猴子”说出来,只是非常直白粗俗道:“我喜欢年入百万的。”
吴越:“……”
他难言几秒后,一脸我不信:“你倒也不必用这么庸俗的理由……”
“不不不,我就是这么庸俗。”江鲤连忙说:“而且我觉着正确的金钱观就是爱钱,正确的恋爱观就是不想谈就让对方滚,正确的世界观是啥随便。”
屋内的余棠耳朵一闭,低头切了一个甜瓜,没眼看。
外面的吴越被她搪塞地也左手默默一拉右手,竟然有些莫名的憨。
江鲤顿时干巴巴地哈哈了两声,一个偷偷溜回门内,边无情地合门缝边说:“那个啥,吴警官,后天就跨年了,祝你新年快乐哈,拜拜!”
门关上后,江鲤故意没看脸上笑到开花的段汀栖,也没理会一堆戏谑调笑的眼神儿,旋风似的刮向了余棠正在掌勺的厨房。
她怎么老感觉……吴越这几天是故意的。
结果余棠眼角都没抬,十分自在地把菌菇装盘,展示了一个奥斯卡级别的否认三连。
江鲤观察她:“我怎么感觉你在笑。”
余棠手心旋着削了个洋葱:“你眼睛花了。”
江鲤上下一打量:“你就是在幸灾乐祸。”
余棠:“幻觉。”
江鲤安静了两秒,又问:“你这几天在干嘛?”
余棠这回想了一下才说:“看了两部电影。”
江鲤从她下巴至脖子一扫,余棠又收回余光说:“还织了条围巾。”
江鲤鼻子轻哼一声。
余棠:“好了,什么都没干,水水就过去了行了吧——吴越的事儿反正可跟我没关系,管他追不追的吧,至少肯定是真的有些喜欢你。”
而段汀栖也不至于没有分寸,真的去误导吴越一些什么东西。
江鲤顿时嗷了一声,捂住耳朵就往出跑,算是暂时打消了怀疑。
真正的“幕后真凶”见到她这幅样子,终于舒心地乐了好久。
各种食材很快相应摆上桌,大咕噜小泡冒了上来,几个人边吃边唠,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涮完后,吃饱喝足,各回各家。
江鲤下楼后,看着外面暗夜里的路灯忽然说:“明天就是宋端的生日。”
余棠插着兜看她一眼,本来没怎么应声,又在段汀栖看过来的时候,跟她解释了一句:“明天也是宋端她妈的忌日。”
段汀栖一顿:“难产去世的?”
余棠含糊应了声:“难产加早产——总之从小到大,宋端这一天都怪难过的,也不愿意见人。”
段汀栖想了想,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江鲤却靠在黑色的路灯杆上一叠腿:“难过是难过,毕竟这种事情谁都不愿意撞上。但宋家那个老头儿可太不像话了,按道理这事哪怕跟宋端算不上无关,也不是她造成的。那老头儿却在每年的这一天都非常阴郁,从小就搞得宋端也应该下去陪死一样。”
余棠听着听着也往肺里轻轻吸了口气。
“我记着当时跟阿棠年纪还小,不太懂这事儿,第一次还提着蛋糕跑到宋端家里,闹着要给她过生日,结果在楼梯口一头撞到了宋辙身上,我简直忘不了他当时那个眼神儿。”江鲤随便挑了挑眉,说完直起身,一拉车门,“不瞎聊了,怪冷的,走了。”
只是她刚上车,又忽然探头问:“今年跨年想去哪儿啊阿棠?”
段汀栖听到这话思绪立马转移:“你不跟我一起过年吗?”
余棠一抬眼,按道理,她从小就答应了江鲤,以后不管多少岁,结没结婚,每年跨年的时候都跟她一起跨,以示发小友谊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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