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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这人是怎么回事,手脚还能自动控温的。
    听见余棠的话,段汀栖稍微睁了睁眼又很快继续闭上,声音低低的,“有一点,没太睡熟。”
    她脑袋勾得很低,几乎落在枕头和被子的边沿,余棠暖了一下她的手后,终于小动作地调了调姿势,张开怀抱轻声说:“过来,我抱你吧。”
    段汀栖好像在黑暗中睁眼,静静看了一会儿面前的人,但余棠背向逆光,朦朦胧胧的并没有看清她脸上的神色,所以脱口小声说了句:“不要多想,我跟江鲤从小也这么睡过很多次,而且……”她眼尾很细很细地弯了一下,“反正我有的你十四年前就有了,没什么。”
    时至今日,段汀栖已经对她这种“话风”好像完全免疫了,什么都没说地重新闭上了眼睛,顺从地窝进了余棠的怀里,脑袋团在她颈窝和肩窝交错的位置。
    余棠其实是个很勤快和爱干净的人,身上也一直有层山涧薄雾般的清冽,又暖又细腻。段汀栖轻微地调整了几个姿势,最后有点无处安置的手选择勾捏住了余棠的衣角。
    她这几天因为感冒,一直有些不怎么说话的疲累,应该会困很快,但余棠抱了她很久,还是感觉怀里的人没有睡着,甚至段汀栖的呼吸和细微心跳声都没有方才规律了,于是在她耳边小声问:“从小到大一直一个人睡吗?”
    这人也许是舍不得睡很早,所以一直静静闭眼清醒着。
    段汀栖先是闭眼低嗯了一声,又说:“七八岁前我妈喜欢把我抱到他们的床上睡,但我不喜欢跟她睡。”她勾勾嘴角,声音很轻,“一股药味儿。”
    余棠声音也放轻,“后来呢?”
    “后来我妈老半夜偷偷跑我房里,趁我睡着时把我往他们床上偷。然后我闻到药味后,又闭着眼睛往回跑,有一次半睡半醒,把窗户当门了,一脚走进了窗下的排水渠,摔出好大一声噗通。那时住在一楼,没什么大事,但之后我妈就不敢再半夜把我往她那儿偷了。”
    “你可真是……”余棠眼里浮起一线笑,轻摸了两下怀里的脑袋,“那之后呢,平时一个人睡不热的时候怎么办?”
    段汀栖:“自己团团。”
    她声音越来越低,说出的话却还显得有些委屈。余棠低头,也逐渐放慢了说话的速度,又哄着她聊了一会儿。直到段汀栖彻底睡着,不再搭话,才在她发丝间似有所有地碰了一下,默不作声地想了很久后,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是个晴天,阳光很亮。
    余棠生活习惯一直很好,平时早上不到六点就会起,今天却莫名其妙地醒来还多躺了一会儿。段汀栖又软又香,脑袋还靠在她肩窝,看不清脸,睡得悄无声息。
    过了好半天余棠才反应过来,轻轻松了手,滚到了边沿,翻起身。
    段汀栖是软绵绵的抱枕吗……她为什么还抱起瘾来了。
    床垫微微往起弹了一点,余棠本来轻手轻脚的,但这会儿才发现段汀栖这人睡觉时好像都睡得很熟,反正一般的动作弄不醒。
    就是不知道自己的衣角为什么皱巴巴的,余棠又低头看了两眼后,随便拽了拽,进了卫生间。
    段汀栖也没多睡,快八点的时候醒了过来,余棠这会儿已经下楼帮林姨做早餐去了,并没在房里。但她给段汀栖怀里和脚下塞了两个暖水袋,表面用绒毛外套包着。
    家里以前是没这个东西的,所以应该是余棠一大早起来去哪里买的。
    这个人的心思真的说不好,时而温柔细致,体贴无双,又时而心有戒尺,将身旁的人都丈量在外,好像没人能真正“亲近”她。
    段汀栖目光落在那两个暖水袋上,又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后,爬了起来。她的感冒还是不温不火,既没严重,也没好几分,余棠一天在她的额头试了八回,惊奇于她为何就是不发烧。
    “你手暖,试的不准。”段汀栖今天包在一条彩虹毯子里,彻底化在了沙发上,安琪拉十分堕落地跟她化在一起,毛绒绒的求抚摸。
    “嗯?”余棠看她低眉顺眼的样子,剥了个橘子笑着问:“那怎么才能试的准,你又不夹体温计。”
    段汀栖抬头,好像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看了她两眼,没吭声,继续低头折腾安琪拉的耳朵去了。就在这时,面前的阴影覆下,余棠凑上来,将自己的额头跟她挨在一块儿试了下,还很快挪开说:“这样么?我师父以前倒是就这么老试我……好像是有一点热,头晕吗?”
    “……不晕。”段汀栖没想到她这么猝不及防,好半天没说别的话,最后胡乱补充了一句:“我不吃药。”
    余棠瞧着她笑了一声,把剥干净的橘子递给她,“不吃就不吃,吃这个吧。”
    段汀栖从毛毯中探出细软的爪子,欣然接受了这番“纳贡”,但余棠又把手收了回去,眼睛看向安琪拉说:“得洗手。”
    “……”段汀栖不想动,于是考虑了一下,臊眉耷眼地决定不吃了的时候,余棠又伸手过来,“好吧好吧,张嘴。”
    ……
    两个人又留了一天,林姨心花怒放,傍晚还愣是拉着段老爷子,一家人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看了部一点都不搞笑的喜剧影片,段汀栖困得头直往下掉。余棠实在又想笑又不忍心,最后拂开爱黏她的安琪拉,直接把段汀栖半搂半领地带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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