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汀栖朝前看了眼已经隐隐将车停在医院门口的人,目光穿过很多柔敛的灯光远远落到余棠脸上,点了点头,给出肯定答案:“是。”
林西陵没说话了,感觉问到这儿就行了。因为段汀栖确实是个只要她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就确实不需要别人再去帮忙把关的人。
“开车小心点儿。”操碎了心的林医生叹了口气,插着兜又慢条斯理地走回了自己的值班岗位。
天色才刚刚暗下来,城市的灯光还没亮起,光线像透过了一层薄纱笼下来。
已经接过的方向盘的段汀栖在开车回家的路上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余棠:“看一下几点了?”
余棠下意识摸出手机,默然了两秒,“……不知道呢。”
“……”段汀栖余光一瞥,看着那个屏幕炸裂的手机,心想难怪下午那会儿没打通。
她没说什么了,将车速开得稍微快了一些,两人十分钟后进了家门。
她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个从古代流行到现在的三室一厅,段汀栖和余棠各自住了一间卧室,另外一间做了书房。客厅装饰的很简单,只在结构上保持完整,除了基本家具外,就干干净净地摆放着几个布艺沙发,平时几乎没有人在这里待,另外支张床租出去创收都没什么问题。
而阳台因为比一般阳台大一些,不仅放了张不算小的躺椅,还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
余棠刚住进来的时候,还会不时勤快地到阳台帮忙浇一下水,但大概因为从小到大都是个资深的花草杀手,才回来的第三天,就把阳台一盆美人泪给养“去世”了。
后来她也就没敢再冒领这项精细的活,不过就是不时收拾收拾家里不会去世的东西。那些花草一般都是段汀栖去阳台放松的时候亲自浇浇,或者不定时请做饭阿姨来的时候帮忙照顾。
两人相继换了鞋后,余棠站在客厅里忽然有些迟疑。
之前不太熟的时候 ,不用打什么招呼地各回各房间反而比较自然,今天却有些……
她正自顾迟疑着,段汀栖已经转身走向了卧室,并且明确说了句:“等一下。”
余棠只好取过杯子,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靠到沙发旁低眼慢慢喝着。
段汀栖来去如风地进卧室快速发了两封邮件后,又紧接着跑出来拐向了书房。余棠目光随着她飘进去,却只能在这个角度看到一具摆在墙角的完整人体骨头架,也不知道段汀栖这是出于一个什么非医学生的个人爱好。
很快翻了翻后,段汀栖将几个小盒子端了出来。余棠低眼去看,是几部这人所在科技公司生产的手机,甚至有两部连logo都没有烫,应该还是内部内测的最新旗舰新品。
“反正刚好有这些东西,随便挑一个用吧,还怪节约的。”段汀栖也背身接了杯水,确实很随便地说。
余棠想了想,看着那两部没有烫logo的,“不会有泄密的问题吗?”
“倒还算不上什么机密,”段汀栖喝着水思索了一下,“就是可能还不太稳定,不喜欢的话就用这部吧。”
她这么说着,又半决策式地把其它几部收了起来,剩下那个……是一年半前的产品了,大概是由于设计确实比较经典,所以还在被段汀栖收着做参考研究。
余棠看着她利索的样子,张了张口:“我……”挺喜欢的。
段汀栖很快放好了东西从书房出来,端着杯子端详了一下余棠,“早点洗了澡睡吧,手不能碰水,需要帮忙吗?”
余棠:“……那倒还不需要,谢谢。”
“我意思是换下来的衣服需要帮忙洗吗?”段汀栖含了口水,笑了下,“一只手应该不太方便洗。”
“那倒也不需要……你挺忙的吧,就不麻烦……”
“我说帮忙送到小区门口的洗衣店。”段汀栖眼尾已经有点儿卷起来了,“账可以再先记我这儿。”
余棠:“……”总感觉走了什么故意被调侃的套路。
段汀栖好赖在余棠快要拔刀的边缘没再继续了,她很快喝完了一杯水,放下杯子,“好了,注意手别碰水——另外记得跟你那个SUV的同事联系一下,他下午没联系上你问了问我。”
余棠脚步拐了一下,“那个……不是同事,是热心市民。”
段汀栖:“……”
那市民还真的挺热心的,连赔车的钱都坚决没要。
她没说什么了,随手收拾好杯子,走到卧室门口时才忽然一抬眼:“等等。”
余棠扶着门把手转身看她。
“不是同事的话……”段汀栖想了一下,说:“我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扫到程……程鹏飞往SUV的车里扔了一件东西。”
余棠很意外,立即问:“什么东西?”
“那倒没有看清,一件很小的东西。”段汀栖很坦白,往余棠装证件的兜里看了看,“你们这个部门不是比较特殊,我还以为……”
余棠眯了眯眼,静下来很快地想了一下,下午发生的事情背后牵扯比较大,所以车库能定责的监控录像作为案件重要证据,一定已经先被警方调走了,保险公司还没有拿到,就不会先拖车,所以车应该还在那里。
而程鹏飞扔出去的东西……如果是特意给某个可能事后回案发现场查看的人所留,那这个人很可能会等到天全部黑下来,尽量少惹人注意的时候再有所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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