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的第一眼竟是没有认出来,怔了一下,还没有开口说话,杨涵就朝我扑了过来,拉着我的手臂说道:“盈盈,我可想死你了,你看,高考把我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我佯装生气,没好气说道:“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不是去年刚刚经历的高考吗?剩下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也不晓得坚持一下。”
杨涵讨好的口气说道:“好啦,盈盈,你看,我都逃跑了,你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反正我不回去。”
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一个两个都不懂什么叫坚持呢,高考这么重要的事情,刘舒以前不放在心上,现在杨涵也不放在心上,“那你跟你家人说了吗?”
杨涵拉过旁边的椅子,挨着我坐下,“说了,我到江城的时候给家里打过电话了,说了来找朋友,还说了你也在江城。”
我扶着微疼的脑袋,另一只手狠狠地打了一下杨涵的手背,“你说的倒是轻巧,到时候她们以为你被我拐来的怎么办,你还让不让我在家里混了。”
杨涵晃着我的胳膊,继续撒娇讨好,“哎呀盈盈,我下次一定解释清楚,一定哈。”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她一幅若有所思,“我先住简希那里,等找到工作了,到时候再说。”
“什么?你还要找工作?”我瞬间转过整个身体,眼睛直直地瞪着杨涵。
杨涵一点都没有被我眼神吓到,继续卖萌说道:“我总不能一直在江城游手好闲吧?”
我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因为事实确实如此,如果她要在江城待三个月,那么确实是找份工作比较合适。
“哎呀,盈盈,你放心好啦,我跟简希在一起很安全的,真的,我找到工作第一时间告诉你位置,不让你担心好不好?”
我看着杨涵楚楚可怜的模样,笑出声来,“你看你,从不做让人省心的事。”
晚上回到宿舍,临睡觉前,我还是给杨涵打了个电话,交代她平时不要到处乱跑,找工作的注意事项,有什么事情记得要告诉我。
在我的心里,她一直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而因为我接下来没有太多时间去照顾她,故而心生愧疚,总想多关心她一些。
说着说着,那边的杨涵都开始注意力不集中,每每我说着说着,那边就突然没有了回答,我也只好叮嘱几句就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才发现我真的说了很久,手机上显示的通话时间已经是二十几分钟。
我暗自笑笑,我真的是越来越啰嗦了。
我挂了杨涵的电话,准备收起手机返回宿舍睡觉,才发现手机上还有一个未接电话,是刘舒的。
看到她的电话号码,我心里深处徒然生起一点委屈,我曾经是如此坚韧淡漠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伤春悲秋。
我还没有按回拨键,那边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刘舒没有说什么,只是普通的寒暄,甚至语气都很平实,“盈盈,你现在忙不忙。”
我轻声应道:“还好。”
“你刚刚是在跟谁打电话,我打了那么久你都没有接。”
我心里一紧,仿佛做了坏事被人发现一般,“没有,就是跟家里人打电话。”
刘舒回应一声,电话里陷入沉默,彼此都没有再说话。
许久,刘舒似乎叹了一口气,柔声说道:“那你早点休息吧,我挂电话了。”
“阿宁,她回去了吗?”我还是问出心里想问的问题。
“回去了,回去两天了。”声音很轻,很是平和,没有起伏。
“她来找你做什么?”我又问出一个愚蠢的问题,答案显而易见,但非要让自己难堪。
刘舒静默许久,应该是想着怎么简短的绕过这个话题,我也没有化解尴尬,耐心地等待她的敷衍,虽然她不是很想说,但我就是想听,我想让自己的心更疼一些,好让自己知道,我到底能被这些话伤到多深。
而刘舒组织许久的语言却只有一句,“她只是来看看我。”
可就这么简单的一句,我的心里仿佛听到了后面省略的一万个字体,它默默地生疼起来,来的突然,就好像它一直就留在心里,现在才显现出来一般。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乖巧地应了一声知道了,就挂断电话。
我仿佛真的是一个第三者,没有任何过问的权利以及任性的勇气。
*
周末我跟同学约好去做兼职,周六一天,我跟其他几个不同校的同学一起站在商场外发着传单。
我们固定每周末都会在这个地方发传单,时间久了,也都互相认识了。
望着来来往往的人流,我还是跟旁边的沈燕知说起我明天要请假的事情。
沈燕知的学校距离我的学校路程是一个小时,但我们到达这个商场的距离却是相似的,三个地点呈现一个三角形的位置。
她跟我同级,也跟我同岁,原先一起在这个商场的不同商家发传单,时间久了,便都认识了,于是经常相约一起去同家商场兼职。
“燕知,我明天可能不来了,我有个朋友来江城了,我想明天带她出去玩。”我对她抱歉笑笑。
“你明天不来了吗?那我也不来了,我也想休息一天,那我们下周再一起来?”
我爽快回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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