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是你爷爷亲手创立的,他临死前都还在办公室里开会。你要是想毁掉,随你。”江槐很好地掌握了他的命门。
这话一出,江轻就安静了下来。
爷爷是个很严厉的商人,看不起他出身卑微又抛头露面的母亲,连带着对自己的亲儿子都不大满意,但是江轻却是他疼到骨子里的。
父母忙的时候,江轻就被送到四合院和爷爷住几天,每到这时爷爷就会放下所有工作陪着他玩。
他喜欢看电视,但是爷爷讨厌,觉得浪费时间,咿咿呀呀不成体统,但是跟着他看久了,倒也生出几分新鲜。
因他这个纽带作用,爷爷和父母的关系也缓和了不少。
*
江轻的手机被没收,任凭他怎么辱骂,江槐就跟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
一日三餐都有于阿姨送到门口来,怎么送来的,就怎么原模原样地送回厨房去。
于阿姨急得不得了,苦口婆心地站在门外劝他吃饭:“少爷,你好歹吃点吧。厨房做了你最爱的松花桂鱼酿茄子,腊味合蒸叫花鸡,荷叶蒸肉炒三丝……”
江轻眼泪要从嘴里流出来了,强忍着饿意,故作柔弱道:“于阿姨,谢谢您,您就端、端走吧。咳咳......我这瘦、瘦弱身子还抗得住。”
“哎呀那就更不行了,你本来就这么瘦了,再瘦可不行啊,我去跟江先生说说去。”
江轻听见脚步声走了,靠着门坐在地上,发现床底下还有颗糖,貌似是过年一小孩来拜年,窜进他房里搞丢的。
他剥开糖纸喂了进去,顿时理解了桑一吃糖的快乐。
屋外响起江槐的声音,他今天一天都在家处理公事,道:“江轻,绝食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真以为我会在意你绝不绝食吗?”
“你当然不在意了,我是个什么东西,有娘生没娘养的玩意而已。”江轻无动于衷地说,“你多好啊,一把年纪了还那么多女人,随便一生就可以生一窝,外面怕是有不少私生子了吧。要啥样的没有呢,何必非要来祸害我。”
“江轻!”江槐被他几句话点燃怒火,粗暴地开门,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江槐,你不觉得这一幕太熟悉了吗?”江轻突然说。
江槐顿了一下,不再动作,扭头吩咐于阿姨和保镖下去。
“你当年就是这么关着我妈的吧,你以为我没记忆吗?”江轻好笑道,“她每天在房间里哭着喊着骂你,你真以为我聋了吗?你到底为什么能这么狠,亲手毁掉她的梦想毁掉她的人,现在又想毁掉她的儿子?我和她就这么不遭你待见吗?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沉默。
良久,他听见江槐嗓子有点嘶哑地说:“江轻,她是我妻子,我不可能不爱她。”
“这话你自己相信吗?”江轻讥笑一声,“你这爱到变态的地步,真是令人觉得可怕!”
江槐不再说话,站了一会转身离开。
江轻闭上双眼,敛去情绪,然后打开自己的箱子,从里面翻出一个新手机。
作为一名艺人,怎么可能只有一部手机。
他登上微信,给舒彤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舒彤吓得赶紧从家里赶过来。
一个小时后,他听见舒彤的声音,然后和江槐走向二楼的书房,也不知两人聊了些什么。
两小时后,舒彤眼睛微红,一句话不说地离开了。
末了,江轻接到她的电话:“阿轻,你先吃饭,公司有点忙,等我忙完了就来领你回家。”
“江槐跟你说什么了,为什么要过几天?”
舒彤喘了下气,道:“我现在也得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未来,阿轻,你的生活不能只有演戏。或许你爸是对的。要不,你先出国休息两年,等回来了再演戏可以吗?”
“彤姐,两年后回来,还有人记得我吗?我还有戏可以拍吗?”他自嘲地笑了笑,“你们大人就是这样的吗?一口一个我们的未来,为什么你们不能考虑一下当下,当下我的需求是什么?!你们希望的未来就是我想要的吗!”
“阿轻,你听话。”
“我以为你明白我!你为什么突然向着江槐说话了,他给了你多少钱,我也可以给你啊,你为什么也要背叛我。”江轻不给对方劝说的机会,直接挂断电话,一拳砸在墙上。
没有人站在他这边。
没有人是真的在乎他。
他哭着来到这个世界,孑然一身长大,背着一腔热血,却凉于身边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蔺寻的不定时骚扰又来了。
臭屁蠢猪!:很奇妙,睁开眼睛想到的第一件事是早餐给隔壁小邻居喂点什么,小邻居怎么还没吃腻包子?瞧瞧这些早餐【图片】,馋吗?
臭屁蠢猪!:嗯...你现在应该在吃晚饭吧。吃得什么啊?没有我陪你吃饭,是不是都食不下咽啊?
江轻嗤了一声,看着他秀的一大桌子丰盛的早餐,沉默半天,突然冲外面吼了一句:“我要吃包子!”
“诶好咧!什么馅的都行!”于阿姨在外面候了半天,就等着他开口呢。
他一个人足足吃了三笼包子,当真是什么馅都有,拍了张照片发给蔺寻嘚瑟嘚瑟。
臭屁蠢猪!:太油,小心长胖,胖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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