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就昏迷不醒,去了另一个地方。”
“他肯定去跟他女儿告状了,不过我不怕,比起我,他更讨厌他女儿的老公,要骂也是先骂他。”
蔺寻安静地听完,从只言片语里听出了个大概,没有搭话。
安慰是个技术活,和劝酒一样。
过了,伤身。不过,又伤心。
这种时候,蔺寻一般选择倾听,倾听才是良药,也不容易出错。
烟尽,两人互道晚安后,各自回房。
隔天再见到江轻,又是一个因起床气而炸毛的帅小伙。
吃完早饭,江轻便去了公司,今天要和公司正式签解约合同。
呆了近二十年,不能说是完全没有感情。
以前的瑞华讲人情、讲道义,但是老人们慢慢退了下去,新的瑞华拥有了至高的地位和野心。
一楼大堂来来往往不少人,好几个新人与他擦肩而过,脸上还带着初出茅庐的稚气与意气风发,对未来既期待又好奇。
江轻转回头,走进电梯,抵达会议室时,经理和法务部的律师以及几名助理正在简单地交谈着。
都到了这个局面,也就不需要再假意客套。
经理将财务整理好的资金和合同递过来,江轻和舒彤一一过目之后,才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以后的路,可要自己小心着走啊。”经理微笑着说,“背后没有了大树,走路都怕你摔倒。”
江轻笑了一下:“恭喜你们丢掉了我这个包袱。”
心里话被说了出来,经理也不觉得尴尬,彼此都心知肚明。
走出大门,江轻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怅然若失道:“失业了,一朝回到解放前,口袋没有一分钱。
舒彤看了下时间,说:“我东西还没收拾完,你是先回家去吧。”
“多吗?要不我帮你吧。”
“不用,一一在打包了,两个人能搞定。你回去好好休息,不要松懈,尤其是身材!不许偷吃炸鸡!到时候胖成肥猪了都没有人敢买你。”
舒彤絮絮叨叨地说完,返回办公室去。
江轻逗留片刻,突然想去见一个人。
刚一转身,就见高远乔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脸色不大好,焦急道:“师兄,你解约了?你为什么要解约啊?”
“正要去找你呢。”江轻上下看了一眼,“去喝杯牛奶么?”
还是在上次见面的地方,不过这次高远乔没有点牛奶,而是点了杯伏特加。
“脑子进酒了?知道它多烈吗?既然你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好了。”江轻想不也想地划掉伏特加,给他点了杯很刺激的加冰可乐。
高远乔乖乖地喝了一大口可乐,打了个汽嗝,重重的黑眼圈将双眼映衬得毫无亮色:“师兄,你怎么突然就解约了?瑞华不好吗?”
“到期了,正规流程而已。”江轻不欲与小新人说太多,对方在瑞华说不定还要呆很久呢,不能打消积极性。
“是不是因为……汪明知啊?”高远乔低声说着,一提到这名字,他又猛喝一口可乐,“他不是好人。”
江轻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是怎么回事?最近状态都不大对。”
高远乔看着他,看着看着,眼角就冒出两滴泪,他擦了擦泪,嘴角瘪了下去:“我失恋了。”
“失……失恋?!”江轻纳罕道,“傻孩子,你们那叫恋爱吗?”
“怎么不叫了。”高远下意识地反驳,开始追忆起逝水年华,“他说我是很有潜力,很欣赏我,还说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可是他现在却爱上了别人!”
“他那不叫爱上别人,是压根没有心。”江轻无语地看着他,若是告诉他白邦楠同时养着好几个情人,他只是其中一员的这个事实,这憨憨不会直接从这跳下去吧。
“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找他了,他说现在喜欢上别人了。”高远乔突然趴在桌上埋头哭,呜呜咽咽,委屈死了,闷着声音说道,“他怎么可以这样,他可是我的初恋呜呜呜,我都跟家里人出柜被赶出来了,混蛋!”
江轻淡定喝咖啡。
十几分钟后,高远乔抬起头,脸上挂着泪水,哭唧唧地问:“你为什么不安慰我?”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江轻无动于衷道,“分手就分手,下一个更可口。”
“我不要下一个了!我对男人死心了,我感觉我不会再爱了!”
江轻扶了扶额头,说:“屁大个人,说什么爱不爱的,赶紧把眼泪擦了,难看死了。”
高远乔抽抽噎噎地抹了两把眼泪,又拿起餐巾布擦了擦,心情才好一点。
之前一直一个人压在心里,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师兄,你真好。”
“诶,别这么说,我怕你爱上我。”
“我不会再爱了。”
“那就行。”江轻笑了一下,“是演戏不够香,还是天地不够广,什么傻逼爱情值得你这么低三下四的。”
“对!”高远乔握拳,片刻后又憋屈了,“可是他之前对我真的好好,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
“所以你被骗了,越是没有幸福感的人,就越容易抓着一点微不足道的好处而感动。”江轻说。
高远乔缓慢点了下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有点好奇:“师兄,你难道没有恋爱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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