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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非朋友。”
    他说着,往我这边走过来,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脸上:“他跟你说起过吗?有人想见见你。”
    我“哦”了一声:“见到了,可以走了吧?”
    “留个微信吧。”他说,“看你挺忙的,今天就不打扰了。”
    我有点不解,既然他跟骆非认识,明明可以从骆非那里要我的微信,何必当着面问。
    不知道是我脸上的表情太明显,还是眼前的这个人心思通透,他看着我的眼睛,淡淡地笑着:“总觉得当面来要微信比较好,这样你起码知道了我的样子,不会在聊天的时候想不出来一张具体的脸,最少也能有个印象。”
    这套说辞,拿去骗骗初涉情场的清纯小朋友还有用,在我这里,只会让我更加笃定他是个靠嘴哄人的老手而已。
    “没带手机。”我找了个最不着调的谎,“我也不爱聊微信,更不和不熟的人瞎聊。”
    他倒是也没说什么让我输微信号或者留手机号的话,只是把双手插在棉服外套里,抬起头朝我笑了笑:“好,那下次再说。”
    我站得比他高一个台阶,这样俯视下去,总觉得他仰头笑时带着些纯澈天真的意味,很像记忆里一个我不愿再回忆起来的人。
    我朝他挥挥手,开门进店,迎宾铃清脆地响起,门缓缓关上,我回过头时,看见他还站在原地,脸被玻璃门上面漆着的字体挡住一些,只露出嘴巴和下巴。是在笑,而且笑意是真切的愉悦,丝毫不为我的态度有任何的气馁和挫败。
    第2章
    没几天以后,骆非约我吃饭,说是几个朋友聚一聚。
    我下意识地就想到那天咖啡厅门口的男人,知道他肯定也会在。
    不过骆非问我去不去的时候,我答应了。
    反正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主要原因是我已经推了骆非大概八次的吃饭邀请了,我怕他哪天生气了拿枪顶我脑袋逼我去。
    他果然来了,一进包厢,熟识的几个朋友都纷纷跟他打招呼,看起来人缘相当好。
    听骆非说,他之前待在国外,回国以后都在另一个城市,上个月刚来A市打理一个分公司。
    他跟在场另两个不熟识的人自我介绍,说他叫傅斯澄。
    真巧,我最恨姓傅的。
    又很巧,就我身边有个空位,于是他大大方方地走过来坐下了。
    “梁暖。”他叫我。
    “嗯。”我懒洋洋地拿着酒杯应了声。
    其他人已经在胡侃喝酒了,包厢里热闹又吵闹,他怕我听不清,于是稍稍凑过来跟我说话。
    他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在满房的酒气和菜香里像是格格不入却出众诱人的一种吸引,让我对他的靠近也没了抵触。
    他说了什么我依旧没听清,于是转过头问他:“你说什么?”
    他的眉眼近在咫尺,距离暧昧,可是他的脸上却带着不掺杂质的笑,他似乎很爱笑,而且那笑容完全不让人讨厌。
    他的眼睛很黑很黑,瞳色浓深,看人时总会给人一种专注深情的错觉。
    他说:“你今天可不可以给我微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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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态度那么明显,来来去去却偏偏只要我当面给他一个微信,不知道到底是装纯还是什么勾搭人的新型手段。
    但是今天我乐意吃这一套,因为我刚刚喝了不少酒,我这人酒精一上头就心胸开阔很好糊弄,路过街道办都会伸手掏兜儿拿钱募捐的那种。
    “给啊。”我听见自己说,“你要什么我给什么。”
    他像是对这句充满暗示性的话毫无反应,依旧是轻轻笑着,拿起纸巾擦着我拿着酒杯的左手手背,上面有几滴刚刚不小心洒出杯子的酒。
    “就要一个微信。”他说。
    他擦手也擦得单纯,只是拿着纸巾碰着我的手背,一点肌肤接触都没有。
    这招数真的不错,因为搞得我很想直接把手递到他的手心里让他握着给我擦干净。
    我觉得我大概是低估傅斯澄了,他比我想象中的还有一套。
    好烦,要打炮就直说,我又不是不同意,何必搞得这么循序渐进。
    如果我知道跟傅斯澄打完炮以后他会变成那副粘人不要脸的样子,说什么我也不会跟他上床,并且一定会穿越回来给此时的我一个大嘴巴子。
    那是之后的事了,说什么都晚了,f**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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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头晕,一手托腮一手拿起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推到他身前:“加吧。”
    他拿出手机加了微信,然后拿过我面前的酒:“别喝了,看你都有点不清醒了。”
    我笑了一下,不置可否,有点无聊地吃着水果。
    那群人聊着聊着就聊起我的破事儿,又开始例行地打趣我。
    “梁暖,什么时候再穿次小裙子瞧瞧啊?”
    “真的,特别好看,我们诚心邀请你再穿穿。”
    “好暖暖,再穿一回吧,我们当时不知道你在搞直播,要是知道了,肯定给你打赏,把你送上平台热榜。”
    我抬起眼皮,拿起一颗桂圆朝开启话头的那个人扔了过去:“喝你的酒,再废话拉你去做裸体直播。”
    席上人嘻嘻哈哈地笑起来,一群朋友,调笑成性,没有恶意,我也乐意跟他们插科打诨。
    傅斯澄似乎也不知不觉地喝了不少酒,他一直笑着看着我,眼里像是含着水,没有半分凌厉和轻佻,反倒温润得不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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