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彦?”
“哦苏姐。”顾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望着前方的神情带着挫败,眉心微微皱着,直到听到苏小小的呼唤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苏小小问道。
“没事,只是发了一下呆,”顾彦低下头侧身将自己的安全带拉下扣上,这个动作使得额角的发掉落下来一点,大概刚刚被从死神手里救回来的原因,他苍白的脸上此时有着少年般的脆弱,“我们走吧。”
“你真的没事吗?”苏小小狐疑地看着顾彦,从座位边上的储藏盒里搜罗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顾彦,“喏,先喝点水。”
顾彦伸出手接过去,“谢谢苏姐。”
“不客气。”苏小小推动变速杆,松刹车,踩油门,车子缓缓上路,“现在来说一说,刚才你去见刘皎皎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准备给你发短信通知的时候一时不察,被她用重物击中后脑勺一时昏迷,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现在这个样子了。”顾彦轻描淡写地答道。
“被重物击昏???这刘皎皎怎么下手这么狠,你真的没事吧,所以说下次别一个人单独行动了,手机一旦失联,我们找都找不到你。你别看喻队今天没陪你去医院,我刚才告诉他你失联的时候他不知道有多着急。”
“是吗?”顾彦听到喻沧州的名字嘴角似乎是干瘪地笑了下,“我没事苏姐,都已经醒过来了还能有什么事,苏姐,我们不用去医院了,直接回局里吧。”
“啊?不去医院了吗?”骤然听到顾彦说不要去医院了,苏小小有点懵,“可是没事了也得去检查一下啊。”
“哪有那么娇弱,直接回局里吧苏姐。”
“可是……你确定吗?”
“我确定。”
“那,行吧。”
苏小小拨动转向灯,在前方一个U形弯路口掉了头,车子就这样汇入车流中。
顾彦转头望向窗外,车窗外排排树影渐渐远去,顾彦脸上的神情再次沉静下来。
***
“刘皎皎,今天下午三点到五点这个时间段你人在哪里?”毫无自然光照射的审讯室内,一盏黑色的小台灯支着,喻沧州双手架在桌面上,正在审讯刘皎皎。
听见他的问话,坐在对面的刘皎皎似乎是冷笑了一下:“我在我自己的画室。”
“你在你的画室做什么?这中间见了什么人?小区监控拍到你四点四十五从画室的矮楼里出来,驾车离开,随后那栋矮楼就着了火,在里面发现了被击昏的我们的同事,对于这些你要如何做出解释?”
“你的同事?我不知道那是你的同事,他自称是我的粉丝,找到我的画室要求我给他签个名,我给他签了名画了幅画他就离开了,我离开画室的时候不知道他还在矮楼里。”
“你撒谎!你说你不知道他还在矮楼里,那监控为什么会拍下你拖着昏迷的他在走廊上行走的画面?”
“什么监控?”刘皎皎眯了眯眼,右手摸了摸左手臂,这是一个有些心虚的动作,“什么我拖着昏迷的他在走廊上行走的画面,警官你讹人的吧?”
“讹你?”这一次冷笑的人是喻沧州,只见喻沧州甩出一组照片扔在桌面上——照片中拍摄的视角太远了,其实看不太清人脸,只能隐约看见是一个长发的女人拖着一个男人在走道上行走,但女人身上穿的黑衣黑裙的样式分明就是刘皎皎今日的穿着!
“你怕是不知道吧?在你试图袭警行凶的时候,小区内的监控,早就已经拍下了你试图行凶的全过程。”听了喻沧州的话,刘皎皎手有些抖地抹开那组照片,只见二十多张照片顿时呈扇形摊开,小区里监控的位置隐蔽且巧妙,正好拍下了刘皎皎从击昏顾彦到拖着顾彦往储物间走的全过程,“你为什么袭警?你有什么好心虚的?那么现在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3月14日这一天你做了什么?你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你和郑国强什么关系?3月10号你因为什么原因给郑国强打了一个电话?”
刘皎皎的视线还停留在那些照片,她睁着双眼,好似不敢相信一般,死死地盯着那些照片。
“刘皎皎,你是不是以为你不说话我们就没有办法定罪了,你纵火的起火点在一楼,消防的人赶得及时,放在二楼的证物已经被送到局里,工笔刀上的血迹和DNA检测结果马上就能出来,你以为你还有脱罪的可能性吗?”
审讯室里一片安静。
良久,刘皎皎终于好似认命了一般卸去全身的力气,她望着那组照片,脸色灰败,眼神里满是哀色——如果喻沧州见过刘皎皎的画,就能认出那正是她画中人物常有的眼神。她道:“没错,郑国强确实是我杀的。我之前给他打电话他不肯接,我又见不到他,只能去他常去的茶会所去堵他。”
“我本来没有想要杀他的,我只是想要和他谈一谈,让他不要那么固执,我想着怎么样我们以前也算有过一段,他难道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吗?谁知道我们还真的没谈拢。郑国强那个多管闲事的老头子,死都不同意郑国华娶我,说我野心太大欲望太多,鬼扯!!!他以为郑国华这身材这长相还能找到因为爱情的女人吗!!!还有我愿意嫁给他就不错了!”
“我和郑国强那个老头子索性没谈拢,正好那时包里的工笔刀反着光,我那时想,这大约是冥冥之中哪个鬼神在召唤我吧,我就把他给杀了。怎么样警官,这是你想听的吗?我都说给你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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