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陆燃说,“男二。”
“先定了你再去试的男二,他表现应该还不错,然后王导当时说了一句话。”
宴九:“什么?”
“他说李承阳跟这部剧男一号气场不搭,拍出来效果会打折扣。”
宴九人都傻了,“这……”
这他妈都是什么无妄之灾。
其实圈里这事很常见,有些导演定演员会先定男主角,再去在跟男主角有cp感的一个范围圈里找女主角或者一些主要配角。
就像他今天来试镜《落云之下》,制片也是先定了陆燃。
“这什么飞来横祸是不是?”陆燃低笑了一声,说出他想说的话,宴九在电话这头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便听见他说:“所以尽量少接触,他应该看你挺有刺的。”
宴九扭头,李承阳正跟其他三个人交流,气氛非常好,完全看不出刚刚有故意针对他的样子。
“晚了。”宴九说,“已经接触了。”
这下轮到陆燃顿住,半晌他才道:“你被算计了?”
宴九没说话,转而捏了下手腕问:“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之前活动被主持人cue,陆燃也在,这倒是正常,可是《惊昼》试镜这事,去年的事了,这人那时候跟他隔了13个小时时差,怎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夏天闷热,房间里冷气开的挺足,宴九看见窗台上落了几只麻雀,一边看着麻雀扑腾翅膀一边听见耳机里传来一道低沉带笑的询问,“我怎么那么清楚,小九你不知道吗?”
话到最后甚至带了点若有若无的委屈,像是在怨对方不懂自己。
宴九:“……”
他没压着,喉咙里溢出来一个字,“操。”
转手挂了电话。
他就多嘴问那一句!
宴九看向窗外,眼神飘忽了好一会,听见开门声才转头向后看,导演助理进来给他们发剧本抽签,说导演半个小时之后就要进来。
一共给了三个剧本,到时候随机抽取一个。
宴九看了看,陆燃都给他发过,甚至连怎么演也用红笔标注了,属于不会出错还有可能出彩的表演方式。
选角导演进来,坐在会议桌后面,“陆老师今天有事来不了,对手戏会安排别的演员跟你们对,准备好了的话就过来抽签吧。”
抽签确定表演顺序,第一个和最后一个都不怎么讨喜,宴九随手抓了个纸团:5。
他倒是没觉得什么,公式化的表演方式就那几种,但演员各自发挥的侧重点不一样,在后面还能避免前面试镜的艺人犯的错,他倒不会觉得太受限制。
反而是李承阳看见他的签号,特意过来问了一句:“师哥,我是三号,你要不要跟我换?”
宴九眼皮跳了一下,转过视线,“你要跟我换?”
李承阳笑得大方,“可以啊。”
“为什么?”
李承阳挠挠头发,“这不是怕你吃亏吗。”
宴九摇头婉拒,“看看剧本吧,先别说话了。”
三个片段。
第一个是主角初相见,师尊捡回了一个失去父母的少年。
第二个是主角反目成仇,徒弟捅了师父一剑,师父废了徒弟灵力将其赶出山门。
第三个是时隔多年的再相见,在冰天雪地里的一场对视。
影视剧里常见的反转剧情,宴九没什么大的感受,只是视线在最后一个片段的一句话里停顿了几秒钟。
“祁梁山处于冰火交界处,一半积雪终年不化,一半大旱遍野寸草不生。
林杨在雪地里搭了一座冰床,躺在上面舀西瓜,突然林鸟阵阵,小鹿惊慌逃窜,他眯了眯眼睛,抬眸。
大旱之中,有人在孤寂中行走,走过冬与夏的交界,神色淡然,一如落云山门前千百年不曾动摇的冷松。
来人凝眸回望,眼神里卷了孤光和骇浪,交错编织出十年的缩影,最终只剩下一片茫茫雪色。
林杨看着他,半晌,笑了,‘你来了啊。’”
台词很少,甚至连笑都没有具体描述,宴九觉得导演在设圈套。
没看过原著的大多会觉得这个对视里怎么都会带了点埋怨,那主角是怎么笑。
凄惨?无畏?漫不经心?
看了原著的更懵了。
原著是部耽美小说,这个时候两人之间关系到了冰点,见面居然还能捧着西瓜神色如常地笑着打招呼。
这是要干嘛?
更何况,真按原著改肯定过不了审,就算这时候两人都有爱意也不能表现得很明显,眼神里感情流露是最考验演员演技的一环。
陆燃给他的剧本上,这一环标注了两个词:称呼,场景。
他也注意到了,称呼变了,场景转换冲击、视觉效果过于强烈。
宴九手抬起来,按了按眼睛。
一号二号表演完,轮到了李承阳,宴九将思绪抓了回来,看过去。
请的助演跟陆燃有几分相像,宴九想了想代入的可能性有多大,转眼听见导演说:“三号片段。”
宴九左眼皮跳了一下,看见李承阳躺到事先准备好的一张躺椅上。
他长得其实很干净,白嫩小生的模样,躺那躺着眼睛裹了点漫不经心,听到导演说了声“开始”就很快进入了状态,看起来准备得很充分。
宴九正好无聊,认认真真地看他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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