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晚拉着她的胳膊,喊了一声。
被拉住的人却浑身一抖,埋下头用长发遮住自己的脸,低声道:“你认错了,我不是。”
她说着就想挣脱开,叶晚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肩膀让她转过身来,看清她的脸后,不解地问:“你到底怎么了?是我啊,我是叶晚,你看看我。”
少女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朦胧不清,却仍然遮掩不住憔悴。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抬起头来,只是不断地说:“你认错了。”
雪下得越来越大,叶晚没法再站在这里追问下去,只能说:“太冷了,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对方一听,神色便慌张起来,她一把甩开叶晚的手,想要往后退一步,却踩到地上的一滩水,脚下顿时往后一滑。
叶晚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在她摔下去之前将人抱住在怀里。
下一秒,叶晚感觉到了什么,一下子愣在原地。
她慢慢低下头,轻轻松开对方,将目光停留在少女臃肿的冬装下,那隆起的小腹。
陈惠茹下意识遮住自己的肚子,叫道:“不要看我!”
叶晚抬起头看着她的脸,一阵沉默后,冷静地开口道:“我陪你去医院,现在就去。”
“恭喜你,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护士的声音将床上的人拉回现实,她抬起头,礼貌地笑了笑:“这段时间谢谢您。”
“应该的。”护士检查完,将东西都收回去,推着车走出病房。
等到病房的门被关上后,叶晚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拨出一个座机号码。
嘟声响了很久,那边才接起来。
叶晚开门见山地问:“你想好了吗?多拖一天时间就多一分危险,现在已经快三个月的时间,再晚就来不及了。”
电话里的人忍不住抽泣一声,低声问:“只能这样吗?”
叶晚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点:“惠茹,你的人生还没有开始,不能就这样毁在这里,听我的,现在就做流产手术。”
她又安抚道:“我会陪你去私立医院,我保证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你相信我,好吗?”
过了很久之后,那边的人终于点头。
“好,我相信你。”
手术过后的第二周,白老三的情况稳定了许多。
白恬终于可以短暂地放松那根紧绷已久的神经,她回到学校,按部就班地参加了这学期最后一次月考。
中午刘然拽着她去了食堂,给她打了一份红烧肉。
“你天天吃面包怎么行啊,你会营养不良的。”
他按住白恬,让她乖乖坐下,然后又去给她买了一份青菜圆子汤。
“来,今天我请客,啥都别想先吃饭。”刘然递给她一根勺子。
白恬没有再拒绝,拿过勺子喝了一口汤,冰冷的身体总算被缓和了一点。
刘然看她开始吃了,才松口气,但很快又面露难色。
白恬低下头,随口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刘然到底跟她从小一起长大,也不卖关子了,开口问:“老大,你知道警方那边传出来的消息吗?”
她握着勺子的左手一顿,问:“什么消息?”
刘然一直没有问过这件事,哪怕他心里清楚白恬在同一天受伤绝对不是巧合。
“卫铮的案子可能会被判刑,据说现场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唯一在场的……又没有目睹最关键的。”
他没有说那个名字,但也跟直说没有区别了。
白恬却抬起头,重复了一遍:“没有目击证人?”
刘然点点头:“对啊,现场没有第四个人,警方已经查过了。这个消息是原本不能泄漏的,我打听了好久才知道。”
她放下勺子,突然起身往食堂外走。
刘然懵了,半天之后才喊了一声:“饭还没吃呢,你去哪儿啊?”
白恬充耳不闻,她直接拿着长期有效的请假条出了学校,连公车都没时间等,打了车去那家私立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她却只看见一个清洁阿姨正在打扫卫生。白恬又确认了一下门牌号,然后问:“打扰一下,请问这个病房的人是出院了吗?”
“是啊,早上刚走。”阿姨头也没回。
白恬想了想,掏出手机来,把那个号码从黑名单里拖出来,打了过去。
电话却已经关机。
她打了三次,都是关机。
白恬抿了抿嘴,面无表情地走出医院,又拦了一辆车去叶家。
开门的人是一个没见过的女人,她穿着家居服,看到白恬后笑着问:“小姑娘,你找阿远?”
白恬茫然地摇摇头,不太确定地问:“请问这里是叶晚家吗?”
女人恍然大悟,连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原来是晚晚的同学啊,她还没出院呢。”
“我刚从医院过来,说是她早上就已经出院了。”
对方一怔,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那可能是还没回来,你叫什么名字?我给她带个话吧。”
白恬沉吟片刻,然后道:“谢谢您,我也没什么要紧事,不用麻烦了。”
对方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走远,然后回了屋子里。
白恬却想起了一个地方。
她不得不又一次打车来到并不陌生的公寓,却不成想,刚下车就在大门口遇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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