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学习最重要!
爸爸以前就是没好好学习,现在是干啥啥不成,都被耽误了!
……”
薛永河边说边撵魏寻走,奈何薛来挡着不让,急他一头汗。
中间魏寻想出来说话,也被薛来打断,没让他出来。
于是三人之间开展了片刻非常古早的老鹰抓小鸡游戏,薛来像一堵不可撼动的墙,横在魏寻和薛永河之间。
薛永河似得着理了,越说越起劲儿,越说越气愤,恨不得将这个坏孩子当场分尸,拉扯间就要上脚了,却被薛来截胡。
薛来以前打架打惯了,手揣着兜就踢了出去,看起来丝毫不废力气,下脚力度却特狠。
魏寻见这都动手了,想拦,没拦住。
薛永河被踢的一下子没了战斗力,躬身揉着被踢的地方,只觉阵儿阵儿的火烧般的疼。
嘴上却不闲着,语重心长,显得他形象特高大,薛来特不懂事儿:“孩子,爸爸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你以后长大了就知道了。你现在不明白,我也不怪你。”
薛来很久没说话,就睨着他爸的头顶,看他在那儿揉啊揉。
魏寻想上去劝架,他刚动又被薛来拖回了后面。
薛永河很长时间没听到回应。遂抬起头去看薛来脸色,却见自家儿子一脸冷漠。
他很少见薛来这样,刚心道不妙自家儿子就开口了。
“我都长这么大了,才想起管我?您可真会捡便宜。”薛来与他对峙,语气还算平缓,似早看透了他们。
薛永河是个急脾气,最受不得这样的态度了,他是真没想到自己亲儿子能对他说出这种话。
当下也急了,连道两句‘好哇’:“你现在长大了,翅膀也硬了,竟然顶撞父母!我这样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你好?”
“你喝醉了,赶紧去睡,别让我把话说难听。”魏寻语气不容置喙。
“真是管不了你了!”薛永河来这儿原本不想吵架的,他想好好说。
但现在气氛推上来了,觉的自己特委屈,大男子主义、全家唯我独大的脾气就被点燃了。
很快战火就由‘把魏寻赶走’变成了‘把他们俩都赶走’,“你们滚!全都滚!”
薛来就站那儿一动不动,语气满是讥诮:“凭什么要我滚?要滚你滚。没我把债还完你们敢回来?”
“我告诉你凭什么!就凭这房子是我的!”薛永河趾高气昂,想用手指把薛来的头戳穿。
薛来狠狠捏着薛永河的手:“笑话,什么时候成你的了?这房子是我奶奶出钱盖的,你出过什么?”
“怎么不算我的!真是反了你了,半大小子就想着和老子争起家产了?”薛永河抹泪儿。
他俩一人一句谁也不让谁,夹魏寻在中间犯难。
“薛来你少说点儿,你爸喝醉了……”魏寻劝薛来,被薛来摁了回去。
魏寻去拦薛永河:“叔叔,你别生气,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薛永河把魏寻扒拉开:“一边儿去!一会儿再说你!教坏我家好孩子的东西!”
“我年纪第一!”魏寻提高音量,终于把这句话喊了出来,他刚才一直想说,快憋死了。
薛永河楞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魏寻说:“叔叔,我成绩很好的,没教坏薛来。你放心。”
薛永河借坡下驴,脸色变得挺快,转瞬电闪雷鸣就换成了阳光万里。他非常器重地拍拍魏寻的肩膀:“原来是这样啊。是叔叔误会你了。薛来,你也不早说。”
他被薛永河拉着坐在床沿,又问了些有的没的。薛永河突然说:“我们家有些破你别介意,以后得多和我们家薛来走动走动。”
魏寻赶忙说不介意。
“这房子年头太久了,你刚才也听到了,还是薛来奶奶那辈儿盖的,”薛永河说,“我们开春儿就掀了重盖,将来好给薛来娶媳妇儿。”
他说完,偷瞄了薛来一眼。见薛来正拿着火钳子在换煤球儿,没什么太大反应。
便拉住魏寻的手,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在农村,房子太破是要被人看不起的。好在这些年我们在外面存了些钱。薛来这孩子也争气,卖衣服挣了不少钱,紧紧巴巴能盖起来……”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连魏寻都听出来了。
听着可真气啊。
薛永河还想说什么,有破风声传来。
被烧得通红的火钳子瞬间滑过他的耳畔,撞在墙上又滑落了下去,发出刺耳的‘叮当’声。
薛永河能感受到那里面蕴含着的炙热温度,当下汗毛都竖起来了,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儿子……
……是真猛。
薛来拍掉身上的脏东西,笑得痞气十足:“爸,我没钱,也不娶媳妇儿。您存的那些钱就留着给自己养老用。别一天天的为我好,也多为自己想想。”
他走过来,一把拎起了薛永河,往外走:“您喝醉了,去睡觉。”
有外人在,薛永河被这样对待,觉面儿上过不去。
但他知道儿子这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和自家儿子来硬的。
只是嘴上骂骂咧咧的:“来人啊,杀老子了!儿子要杀老子了!”
魏寻坐那儿没动,只觉薛永河吵闹。
“您就省省心吧,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薛来几乎是把薛永河扔在门口的,他说:“薛永河,我不管你是真醉还是假醉,今儿我就把话撂这儿了,咱们谁不了解谁啊?你要是还想好好过日子,咱们就父慈子孝装装样子,不然我也不介意撕破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