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温杨10岁的时候……
96年的北城市距离宁市……
“那时候可没高铁,连绿皮火车都很少。我本来也没想瞎折腾的,不过就是那天她又没来,我太激动了……激动得有些上头,我就背着书包、给自行车加足了气……”
“骑车过去?”
“嗯~”
温杨莫名有些不好意思。
她那时候确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100多公里的路程,骑车,还是10岁的小孩子,简沐姿简直不知该作何表情。
她冷下了眉眼,
“想不到,温警官当警察的体能竟然从10岁就开始培养了。”
简沐姿一旦称呼温杨为“温警官”,就是她小脾气来的时候。
抓住重点的温警官立刻换上了讨好的笑容,“我没骑多远!还没骑出郊区就被我爸给抓回来了!”
她小嘴一撇,故作惨兮兮地看向简沐姿,这才让简沐姿的目光恢复了些温度。
“我当时悄悄留了一张纸条放在家里的餐桌上,结果没想到,我爸那天执行完任务早下班,一回来就看到了我离家出走的信。那时候,距离我出门才不过一个小时,然后我就被开车赶过来的他给抓住了。”
小学毕业1米56的女孩子骑车上路,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过四个轮子20来分钟的车程。
“……后来,在宁市的我妈听说了消息就赶回了家……一回来就抱着我哭……”
温杨笑了笑,强压下了眸子里的晶莹,同时也咽下了未说完的话。
即便事情过去了二十多年,她仍是记得那天妈妈抱着自己哭得凄惨。
她说,她对不起她。
见到气氛被自己弄坏了,温杨轻笑着出声,抬手指向便利店的方向,“他们仨怎么还在里面?刘易和陈飞也受到打击住里面了么?”
简沐姿深深地看了温杨一眼,
“大概是吧。”
直到碗里的最后一只汤圆被胃胀的人吞进腹中,温杨深以为自己吃了一顿午晚餐。
刘易和陈飞终于拖着哭丧着脸的张路之出来了。
温杨回身去收简沐姿搁在后备车厢上的保温袋。
“简沐姿。”
她认真地叫了对方的名字,
“这几个月,我其实一直都想问你……当初我在英国的时候,不是给你留过电话么?你后来……怎么没联系我?”
简沐姿唇角微动,却还是回到了闭合的状态。
她仍是那个淡然的简沐姿,就像当初温杨在英国伦敦时见到的她一样。
“你把号码写在纸上。后来那张纸不见了。”
“哦~原来如此~”
温杨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笑容里有了一些勉强。
她在意了几个月的计较,终于在生日这天鼓足了勇气。
而得到的答案,却是此前预料过的、难堪的那个。
“我就说嘛,我的魅力怎么会让你忘了我!原来是不小心丢了我的联络方式……”
她面上露出开怀的样子,
“现在我的联络方式都存进你手机里了,应该不会再弄丢了吧?再丢了,我可就跟你绝交哦!”
她故作孩子气的结束语,填满了自己内心的失望。
她还是顾及了她,仍是不想将气氛弄僵。
简沐姿笑了笑,
“不会。”
“不会丢还是不会绝交?”
这回,简沐姿没有再答温杨。
……
2014年下半年,北城市一名经济罪案重犯外逃至欧洲。
案件牵扯出了本市政府官员的权钱交易,国家反贪局与北城市公安局经侦支队联合办案。
温杨化身一名留学英国伦敦的富二代,接触到了重案嫌疑人同在伦敦的儿子。
本想使用美人计钓鱼的联合办案组确实没有料到,嫌疑人之子居然对美/色无感。
后经温杨进一步试探得知,原来对方并非对美/色无感,而是对女/性/美/色无感。
钓鱼的关键时刻,临时再换卧底已是来不及,更何况温杨已经得到了嫌犯之子的初步信任。
在英国卧底的第二个月,嫌犯之子带着温杨去了伦敦当地一家非常出名的g/a/y吧猎/艳。
三杯醇酒下肚,为了验证温杨的玩心、最后一次验证温杨的身份,刚刚被钓上钩的“鱼儿”(嫌疑人之子)脱了一会儿钩。
“既然你也爱玩,今天这一摊我请客!你在这里找一个女人,我在这找一个男人!比一比,看谁的马/子先上钩?”
温杨粲然一笑,看起来像是真的听到了什么好玩的游戏。
“好啊,输了的不能反悔。”
而那个在茫茫人海之中一眼进入温杨视野里的女人,正是被陆然拖到酒吧里的简沐姿。
……
迷离的灯光炫影之中,站在酒吧的边缘地带扫视了一圈现场。
温杨的视线,停在了一道背影上。
那个人……
同样是在酒吧的边缘地带,在一间半敞开的包厢中背对着温杨。
对方似乎正与身旁的同伴说着些什么……
温杨下意识抬脚走了过去。
她一只手里握着手机,同时间在心底希望,希望这名黑色长发的女人是一名华人。
如果是华人,那么接下来她想要做的事情,也许会好办许多。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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