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听静婉说,你旅游路上出了点事?” 景舒云拿着牛皮纸袋的手指微的收紧。
“啊?” 唐秋白又想起做志愿者的那件事,“没事的,我也没有受伤。”
“等着受伤就晚了。” 景舒云下意识的瞥她一眼,又说,“我以为我们这么久也算是很好的朋友了,但是你也没有和我说。”
唐秋白闻声侧头看她。
景舒云的红唇微抿,看不清什么情绪。
“不是这样的。” 唐秋白显得有些局促,下意识的抬了抬手,到半空中又慢慢垂下,低声说,“我怕你担心,况且也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事。”
“但是我们也确实变得生疏,没有了除公事以外的联系。” 景舒云说。
俩人身前的雨点密密麻麻的落下,砸进地面的流水里,掀起一层层波澜。
唐秋白似乎在想着什么,敛着眼睑,半晌才缓缓的说:“我那时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话。”
“和以前一样啊。” 景舒云的声音有些轻。
飘进唐秋白的耳朵里,却像经历了千转百回遍,唐秋白蓦地抬眼看她,眉尖却有些皱。
“我珍惜和你做朋友的这段关系,不想我们之间疏远。” 顿了顿景舒云又说,“我们还能继续做朋友吗?”
“……”
唐秋白垂落在一边拿着手机的手,渐渐的握紧,手上的青色血管凸显出来,或是用力过大,碰触到锁屏键,屏幕的光亮一瞬被点亮。
唐秋白看着亮光照耀下,被大雨不断洗涤的地面,恍惚间像是一滴一滴砸在她的心里。
“…… 我刚刚还没说完,那时我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说话,但是我旅游回来后就已经想好了。”
唐秋白偏头看着她,轻声的说,“我觉得能遇见你就是我很幸运的一件事了,能和你做朋友,甚至是做同事,我其实很开心。所以,我比谁都更希望能和你继续做朋友。”
她的声音平静,以陈述句的方式来告诉景舒云她的答案,只是握着手机的手,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力气,拿着有些不稳。
雨势渐大,雨声变的更响,风也变得强势了起来,天空乌黑黑的一片,一阵风裹挟着雨水拂过,带起唐秋白细碎的耳发,遮挡住眼尾那一抹绯红。
园区道路旁淡黄的路灯,映在她的脸上,浅浅的勾出她清柔的轮廓,眼睫毛在微微的颤动,像是脆弱的羽毛,一碰就会落下。
景舒云有一时的失神,连拿在手里的文件袋快要滑落都没注意。
文件袋落下去时,唐秋白眼疾手快的一手捞了上来,避免了它的沾水。
“谢谢。” 景舒云接过她手里的文件袋,扬了扬唇,“上车吧,我送你回家。”
“好。”
回去的路上,车里放着轻缓的音乐,车窗外是噼里啪啦越下越大的雨,道路旁堆积的水淹没到行人的脚踝。
为了避免唐秋白淋雨,景舒云直接把车开进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送到楼下。
车顶的昏黄灯光照在俩人的身上,唐秋白侧头看她,“老板谢谢你,那我走了?”
“嗯,去吧。”
唐秋白点点头去拉车门,一脚踩着地忽然想起什么,片刻的迟疑后还是回头看着景舒云。
“怎么了?” 她问。
“晚安,路上注意安全。” 唐秋白轻声的说。
“晚安。”
景舒云看着唐秋白渐渐离开的身影,在一个拐角处消失,过了很久,她也没有收回视线。
微弱的亮在黑暗里恍惚间被放大。
深夜,唐秋白坐在小桌子前,亮着小台灯,她从抽屉里靠外的位置,拿出一个黑色烫金手工盒。
她的指腹轻轻的摩挲着正面的烫金字母。
片刻,打开后,里面放着的是之前她去西安买回来的那支黑金沙的钢笔。
……
次日早上,唐秋白组织考核,刚收了卷子,恰好白卓然走进来。
“哎,唐部长你也在啊。” 白卓然微弯的唇角和唐秋白打招呼。
“给他们考核呢。” 唐秋白说着抖了抖手里的卷子。
“那刚好,我就不用单独和你说了,后天晚上公司聚餐,下了班别急着走。”
“哎?突然聚餐吗?”
“不算是突然,公司规定的,不忙就一个月,像你们之前扩项不是忙吗,就到现在才聚。” 白卓然和唐秋白解释。
“好。”
唐秋白收了卷子往办公室走,夏森跟在她后面。
“师父,你昨天下班就走了吗?”
“没有啊,那不得给你们准备卷子啊,怎么了?”
“昨天下雨,我还说让你坐我车送你回去呢!” 夏森有些懊恼的说,“但是我又等了好久,还以为你先走了。”
唐秋白恍惚间又想起昨晚雨夹着风,她和景舒云站在门口的场景。
夏森注意到唐秋白脸侧抿着的唇角,眼睛看着前面,似乎在想些什么。
“师父?” 夏森试探的说。
“嗯,没事,还好你没等我,我昨晚加班出来都很晚了。” 唐秋白说道。
“那你昨晚怎么回去的啊,后面的雨越下越大。”
“我出来时,恰好遇见景董,景董载我回去的。”
“哦!那就好,景董还挺关爱员工的啊!” 夏森笑着说。
“对,她挺好的。” 唐秋白微侧的头遮挡住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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