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丁夫人恨林立焕,恨他恨到巴不得他早早死去,谎言被揭穿后的那几年,也是林老太爷生命最后的几年,或许他真的是悔了,也或许他真的是怕了。
对于他来说,丁念稚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只要咬住了他之后便不会松口,他花了毕生的心血建立起了林家,建立起了林氏集团,可丁念稚却一直咬着过去的事情不放。
他怕了,怕自己没有一个优秀的接班人,然后看着自己所有的事业被丁念稚这个疯女人给一点一滴的毁掉。丁念稚确实是一个狠心的人,她非常懂自己对手的弱点,他越是在意什么,丁念稚便越要摧毁什么。
他在意自己的事业,在意自己手中的权力,于是丁念稚便亲手组建起了与他分庭抗礼的丁氏集团,更一步步地蚕食了他手中的权利。
他在意自己的继承人,想要将林氏集团与林家平稳的过渡到自己最满意的继承人手上,他以为丁念稚就是再疯也不会疯到与自己关系最好的林长业夫妻决裂,毕竟当年也是林长业他们帮着丁念稚,才让她与那个人有了一段情。
可偏偏丁念稚就是那么疯,疯到了极端。
“过去的事咱们都不再提了,不好吗?你现在有了丁氏集团,丁家在你的扶持下也慢慢的起来了,你的手中也有不少林氏的股份……就这样不好吗?你还要什么?我们这代人的恩怨,难道你还想牵扯到下一代人,下下一代人的身上去吗?”林立焕真的是老了,但凡他再年轻10岁,他也不至于这样低声下气地站在花园里与丁夫人讲和。
他与丁夫人的这场对决看起来他确实是输了,但没关系,他手上还有林厌。
那是他最完美的作品,他不信丁念稚这个女人疯起来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那是他们俩唯一的一个孩子,他知道自己对不起丁夫人,也知道自己对不起曾鼎力资助他的岳家,事情走到了如今的这一步,绝非他所想。
“我已经立好了遗嘱…我死后所有的东西都会由林厌继承,你们母女该有的东西都会有,不该有的也会有……咳咳…”他问道,“念稚,你可以原谅我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就知道会是如此,也早料得到本该是如此,丁念稚这个女人确实是太过骄傲了,就算他服了软,就算他妥协了,她也依旧不会放过他的。
但是没关系,至少他还是赢了,只要有林厌在,他总归是赢的,哪怕他不能听到林厌叫她一声“父亲”,不能光明正大的向所有人宣告自己最得意的一个孩子…没关系,没关系的。
得不到丁夫人的回答,于是林老太爷便缓慢地转过了身,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向外间走去。他也是真的喜欢过自己背后的那个女人的,可是对于他来说金钱与权力的诱惑太大,他们之间的爱情掺杂着太多的利益,走到如今的这一步来也算是意料之中的。
男人啊…总是不肯放下那点骄傲与利益。
他走得越来越远,但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背后的丁夫人对他说了句什么,他转过了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回应他的是丁夫人意味深长的笑。
他不懂,也没听清。
可如果他再年轻一些,耳力再好一些,便能听见丁夫人那讥讽的声音问道他:
“可是林立焕,你凭什么觉得林厌是你的孩子呢……”
回答她的只有风吹落了树叶的声音。
唰唰,唰唰。
第109章 你没别的问的了?
听完故事的喻绯久久不能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她坐在林厌的病房前,手摸了一圈都没有摸到瓜子,一时之间不免有些失望的说道:“…早知道你要讲故事的话,我就该在楼下买两包五香味的瓜子上来。”
林厌就喜欢喻绯这样,哪怕是遇到了天大的事,也是一副乐观向上的模样:“怕什么?我这的故事多了去了,你要是想听的话,我每天都可以跟你讲。”
喻绯一听这话不禁喜上眉头,美滋滋的坐在那里和林厌含情脉脉的对望着,完了还问林厌吃不吃水果,“要不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喻绯虽然厨艺令人不忍直视,但削水果的手艺还是好的,不等林厌说,她便拿着水果刀和苹果干脆利落的坐在那里削了起来,一边削一边还在那里八卦林老太爷当年的风流往事,“我就是好奇哈,你说林老太爷渣成那个模样,丁夫人当初是怎么看中他的?”
这还真是实话,丁夫人现在哪怕是已经年过六旬,可依旧也是一位风韵犹在的人物,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与从容都是多少老太婆想学学不来的,现在都是这样子,更何况年轻的时候,用脚趾头想一想也该知道丁夫人曾是有多么的令人羡慕的。
就这样的人,确实是犯不着也没那个必要嫁给一个大了自己快30岁的老男人。
真是想想就觉得可惜。
“他们的事我哪里知道的那么清楚,说来说去无非便是用年少不懂事形容的吧。”这倒是实话,林厌知道自己的身世前后也不过近几年的事,最开始的时候也只是怀疑,到后面论证成功她确实是花费了好大的一番精力,以至于她对丁夫人和林老太爷之间的恩怨情仇,就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调查了。
“看丁夫人的样子也是不好惹的人,林老太爷之前干的那些事,估计也没少被丁夫人给报复吧?”喻绯削着苹果这样说的,本来只是随口的一句,但话说出了口之后她脑子里才像一下开了光似的,刀光火石间的想了起来林厌最开始跟她说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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