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近二十分钟,禹周终于出来了。
能和老教授聊得这么投机,禹周应该是头一个,龚姚尧心情复杂之余,不得不承认禹周真的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地受欢迎。
“你们还真能说。”
“又来了几位其他院士,我作为后辈总不能离开。”禹周拿下龚姚尧的书包,感受到重量忍不住调侃他,“不就是一个演讲,你把电磁炮都带来了?”
禹周说的电磁炮,是一款70-200焦距的镜头,焦距范围越大越长自然越沉。
“相机都背来了,也不差个镜头啦。”龚姚尧欲盖弥彰转移话题,“现在没有外人了,我得好好夸夸你!真的真的太帅了!尤其反驳那个黄头发外国人的部分,你英语原来这么好的吗?我现在六级还没过呢……”
“只有口头表扬?”禹周挑眉。
“不然……呢?”
龚姚尧犹豫时,禹周拉近两人的距离,微弓下身子把侧脸留给了他。
龚姚尧瞬间爆炸,可还是应付不来“调戏”,干脆破釜沉舟地扯出了禹周的领带,连人带脸拽到了自己嘴上。
终于得偿所愿,禹周顺了顺龚姚尧的杂毛:“虽然你六级没考过,可是你四级也是低空飘过啊。”
“……”
发现龚姚尧的面无表情,禹周松口夸他:“虽然你英语不好,不过你还是有一些优点的。”
龚姚尧疯狂点头:“什么优点?”
“长得帅啊,咱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你不是还因为这个沾沾自喜?”
“哇,你只看中我的脸啊?那我也只看中你的脸好了!”
会议过后,禹周和龚姚尧找了家火锅店解决了晚餐,第二天也不过休息了一天。
因为受到庞教授的称赞,校方对他们项目的关注也多了一些,原本设下的层层阻碍终于减少了不少。相应的,他们的工作量只得呈指数型增长,再加上陈淼最近生病,所有的重担几乎都压在了禹周身上。
龚姚尧看在眼里,却还是无能为力。
进度上来,项目资金却迟迟跟不上来,厂家催尾款催了三四次发现没有成效,中断了原料的供应。
禹周坐在办公桌后,若有所思。
秦志勇今天难得到场,可到了办公室却没有好好工作,一直拐着弯问禹周汇报那天的事,发现禹周嘴巴闭得紧,选择了另一个话题:“咱们组多久没有聚齐过了?陈淼她病多久了来着?”
平时数他翘班翘得多,陈淼不过在家一周,他就惦记起来了,而且连这学期的新助理都去看过陈淼,只有他秦志勇整天不知所踪。
“我们上午还聊了,她下周就回来报道。”
“那谢导呢?”秦志勇撇了撇嘴,语气很是不耐烦,“我上次见他还是你们出差前,听说他回B市了,却一直没见。”
禹周其实也有段时间没见谢超凡了,上次听闻他紧急回京,两个人再有什么联系都是短信或者邮件,之前酷爱发语音的谢超凡居然能坚持打字,而且回复的速度也好像快了很多。
可是,前天发过去的论文批注,禹周还没有收到反馈邮件。
想是这么想,他还不至于给自己找麻烦:“我也没有见到他。”
“那可厉害了啊,连咱们一把手都没见着谢导?”秦志勇一撑桌子站了起来,恍然大悟状,“我明白了。陈淼出国,你保研,反正项目都这么艰难进展不下去了,他干脆跑路不顾我们的死活咯?”
禹周自然矢口否认:“谢导不是那种人。”
“那庞教授的事你怎么解释?这不是他给你铺的后路吗?他们万年不联系,联系了一次后,你就保研外校了?!”
秦志勇完全失控了,他在室内来回踱步,控诉着一直以来的“不公”。
“我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想着到新项目能担责任,怎么没猜到有你这么匹黑马,还有陈淼那个拼命三郎?有你们还不够吗?”
禹周越听越不舒服,本来还想留一点面子也不了了之,干脆打断了他:“你自己偷懒不作为,不要拿别人的勤奋做借口。”
“哼哼。”秦志勇不再和禹周争辩,或者说,他本来也不占理。
禹周脸上阴晴不定,他扫过身边安静的龚姚尧,看了看缩在自己工位上不敢说话的助理,终于下定了决心:“秦学长,你最近的动静还打算瞒我们多久?”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咱们要不要去趟校内超市调一下监控,看看上次你和谁一起买的一打啤酒?校门口你又是和谁一起聚餐?”
秦志勇终于愣住了。
“秦学长,你说学姐亏待你,谢导亏待你,上学期实验室评优名额给了谁?现在不过暂时有些困难,你就急着去拉拢关系。如果你和另一个导师好,那你就去找他辅导你,别占着我们项目的位置不放!”
龚姚尧还从未见过禹周这么生气过,他平时再不高兴,最多就是阴着脸自己闷着,可刚刚说的这些话,当着龚姚尧这个外人,已经说得这么明白,分明是不想给任何人退路了。
秦志勇又不蠢,他自嘲地笑笑:“禹周你是不是等我这段话很久了?”
禹周冷眼看向秦志勇,吓的对方直到最终灰溜溜离开,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助理当然不想做电灯泡,很快也识相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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