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纪星煦杯里的酒喝完了，蒋大调酒师摆摆手拒绝了某个小姑娘的搭讪，径自走到了纪星煦面前。
    “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他的声音不大，压得很低似乎还带了点沙哑的感觉。
    纪星煦听着忍不住笑了笑，大大方方的称赞他，“你好看啊！”
    如果换做是别人早就脸红了，可蒋宸这会儿只是皱了皱眉头，脸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他垂下眼，给纪星煦倒了杯蜂蜜水递过去，“今天喝的够多了，醒醒酒吧。”
    纪星煦撇着嘴摇头，像极了一个幼稚的孩子，“不要，不想醒。”
    喝了这么久，他确实有点上头了。这会儿看蒋宸就像是带了一层粉嘟嘟的滤镜，生生把板着脸的蒋大调酒师看成了笑得春风和煦的模样。
    “蒋宸。”他忍不住叫了一声。
    蒋宸抬眼皱着眉头看他，以为他是喝多了不舒服，“怎么了。”
    “没什么。”纪星煦嘿嘿笑着，还是乖乖把桌上的那杯蜂蜜水给喝了，只不过那喝的架势像极了在灌酒。
    蒋宸看着他有点担心，眉头锁得更深了。
    旁边的小姐姐们看着两人之间那甜丝丝的氛围，都忍不住偷笑了几下，又转战别的地方去寻找目标了。
    吧台这里没一会儿就又剩了他们两个。
    蒋宸始终低着头做自己的事，他知道纪星煦是在等自己下班，这会儿忍不住就加快了动作，也暗暗盼着店里的客人早点走。
    但这一切在蒋宸遇到纪星煦之前，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
    他最讨厌的就是回那个家，那个明明气氛怪异却又不得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家……
    “蒋宸，我给你讲个故事吧。”纪星煦的声音打断了他沉浸在过去的思绪。
    蒋宸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说：“好。”
    纪星煦笑着低头回复了翟向飞的消息，就顺手把手机关机了。
    他胳膊拄在吧台上托着下巴，眼神飘向蒋宸身后的酒柜。
    “从前呢，有个小孩子，他生下来就不知道自己的爸爸是谁。”
    那一刻，蒋宸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纪星煦接着说，“他本来以为自己有妈妈和外公外婆的宠爱就够了，不比其他人差什么。可有一天，他听到了妈妈和外公的对话。”
    他说到这儿扯了扯唇角，眼底的苦涩显而易见，“那天，他亲耳听到妈妈说自己是她的污点……一个八岁的孩子，从那一刻起，就也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了。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明白了，他根本就是妈妈用来提醒自己那段不堪过去的一种方式，是提醒她对那个男人恨的一件……物品。”
    蒋宸静静听着，心也钝钝的疼着。
    那种感觉，他懂。
    “于是他开始了自己长达十年的叛逆期。他拒绝家里所有人对他的好，和他们表面亲近却始终保持的距离。他很累，他只是个孩子……虽然在其他人眼里他光鲜亮丽，是个蛮不讲理的纨绔子弟，可是没有一个人能理解他内心的孤独，那种得不到亲人爱的……痛苦，他——”纪星煦的眼眶通红，话却被蒋宸截了过去。
    “我懂。”蒋宸淡淡的说道。
    纪星煦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发现他正垂着头，耳畔掖着的头发簌簌落下，挡住了他的半张脸。
    半晌，蒋宸抬起头来，那一对漆黑的眸子对上纪星煦的，情绪复杂地重复了一遍，“我懂。”
    那一刻，纪星煦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有那么一块软塌塌的陷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应该还有一章的，就看你们想不想看咯
    第15章 15
    蒋宸这样的眼神真的是让人招架不住，纪星煦慌忙错开了目光垂眼去看自己已经黑了屏幕的手机。
    见他垂下头，蒋宸也就不再看他了，低头专心做自己的事。
    他相信，有时候有些话说到了，就没必要再一次次的重复。
    本来纪星煦并不喜欢和其他人说那些事，毕竟纪大少爷要面子，也不想被人说是在卖惨。可今天面对着蒋宸，他忍不住就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表现了出来，而且并不担心蒋宸会嘲笑自己或是怎么。
    这种潜意识里的信任感让他自己都觉得很惊讶。
    大概是喝多了，酒精有点上头。
    纪星煦这么想着揉了揉太阳穴，幸好刚刚喝了杯蜂蜜水，现在才感觉不那么难受。想起来那杯蜂蜜水是蒋宸给自己冲的，他就又忍不住抬眼去看人家。
    结果刚抬起头就看到蒋宸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那眼神里的情绪让纪星煦的心“咯噔”一下。
    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了？
    但这重要吗？当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趁着这个时候好好调戏一下蒋大调酒师。
    纪星煦勾唇一笑，半个身子凑了过去，“诶，你干嘛一直看我啊？”
    纪大少爷的眼睛眨了眨，里面映出面前那人的模样。
    蒋宸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目光瞥向别处，却始终抿着嘴不说话。
    他这副样子像极了被调戏的小媳妇儿，纪星煦忍不住想做点更过分的事情。
    于是，纪大少爷的“咸猪手”缓慢的伸向了吧台里的帅哥……
    蒋宸正低着头擦杯子，忽然觉得头发被人扯了一下，抬眼就看到纪星煦笑嘻嘻地拽着自己一缕从耳畔滑下来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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