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拦得住我?”
靳芳菲喃喃自语,立刻从窗户翻出了房,默默尾随着秦氏。
正厅。
正首坐着的是秦老夫人并秦老太爷,西伯侯和秦怀义分坐左右,伍思才的位置在西伯侯身侧。
众人正襟危坐,面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可仔细一看,秦老夫人笑容中带着几分审视,秦怀义的笑容带着些愤懑,西伯侯则是笑里带着几分得意,至于伍思才则是笑中带着拘谨。
最放松的当属秦老太爷,秦老太爷约莫是心情极好,脸上的笑容愉悦而轻松。
借着吃茶的机会,西伯侯侧身低声对伍思才道:“你待会儿便听我的,看你爹我顺利将亲事给你拿下。”
伍思才虽然有些怀疑她爹的话,但当下倒是不忍驳了她爹的好意。
“好,我都听你的,爹!”
西伯侯捋了捋胡子,泰然自若。
伴随着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伍思才晓得这是人到了连忙扯了扯她爹的衣袖。
“爹,到了到了。”
西伯侯拽回衣袖,“别慌,镇定!”
随侍的丫鬟掀起门帘,秦氏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今日的秦氏略微有些不同,双颊带笑,眼眸清柔。
伍思才怔了怔,西伯侯低声在她耳边嘀咕,“亲家看上去挺和善的模样。”
伍思才心不在焉的点着头,因为她没有发现靳芳菲的身影。
随着门帘的落下,伍思才难掩失落。
这抹失落也被秦氏察觉到,不知为何,秦氏心底竟有些恶作剧得逞的快意!
让你撬走我的女儿!京城路途遥远,日后真是见一面千难万难。
秦氏念及此,这心中难过更甚,笑容却更深。
伍思才察觉到一丝丝凉意,可抬头望见的只是靳夫人秦氏的笑脸,她暗自奇怪,只得提醒她爹小心行事。
因为她觉得她爹对付女子一向不是很拿手,只看她娘,她祖母,谁不是将她爹拿得死死的。
西伯侯微微抿着唇,态度更是亲切,看着秦氏便道:“这便是亲家吧,难怪芳菲那孩子明秀贤惠,一看便知是靳夫人教养得当。”
秦氏笑了笑,“侯爷有礼,亲家二字可是不敢当。”
“况且您这话实在是谬赞了,芳菲那孩子跳脱的紧没个规矩,是我平日疏忽了才是。哪儿像您府上的公子,聪颖绝伦,知书达理。”
西伯侯嘴角一扯,回道:“靳夫人这是自谦了,芳菲有勇有谋,巾帼不让须眉,一看便知继承了靳夫人您的风采,说起来犬子平平无奇,毫无出众之处,是犬子高攀了才是。”
……
平平无奇的伍思才见这二人你来我往,听出几分周旋的意思,至于谁占了上风却是不知。
至于旁观几人,说到底这是靳芳菲亲事,自然是要秦氏这个亲娘说了算,于是秦老太爷和秦老夫人作壁上观,时而笑笑,秦大人则是想插话没能插上。
大抵是西伯侯急性子来了,不愿再继续绕弯子,直截了当表明来意。
“今日来,还是想借此机会定下两个孩子的亲事,也想听听靳夫人您的意见。”
秦氏轻轻放下茶杯,终于扯到正题了。
“说句实话,侯爷您可别介意。”秦夫人淡淡笑着,“我只有芳菲一个女儿,若是让她嫁到孤身京城,我是不放心的。何况,您府上的情形我也知晓一二,有一事我不得不为她考虑周全。”
西伯侯一怔,果然如伍思才所说不好对付。
“不知靳夫人所说的是何事?”
秦氏淡淡道:“芳菲的性子绝容不得有二,若是两府结为亲家子嗣无所出,那时又当如何?”
秦氏自己只生下芳菲这个女儿,而且生下芳菲后她便知她无法再生育,可她不愿靳卢纳妾。
为此事她不是没有遭受过非议,好在靳家一脉靳卢的兄长有一遗腹子,便是靳飞,她见那孩子可怜便收到膝下也算是延续了靳家的香火。
正是如此她才晓得这世道的无情。
有的人便是不论感情,只论香火。
而西伯侯府是真真正正为了子嗣一事而烦恼。
西伯侯万万没想到秦氏会直接提出此事。
“夫人想如何?”
秦氏却是看向伍思才,“事实上今日我便想要伍公子给我一个承诺,也是给芳菲一个承诺。”
“今生永不纳妾!”
秦老夫人闻言轻轻叹了叹气,却未阻止,她生的女儿,性格她最是了解不过。既然她敢当面提出来便是做好了对方会拒绝的准备。
秦怀义是一向知道妹妹性子刚烈,却不想此事如此执着,他所考虑的是如何让靳芳菲安稳出嫁,莫要闹出失去名声之事。
房中气氛有些冷凝,西伯侯自秦氏提出那个要求后西伯侯便陷入了沉默,伍思才如坐针毡。
子嗣一事于西伯侯府而言便是一颗巨雷,不知哪一日便让西伯侯府陷入恐慌。
可伍思才想,她本就是女子,怎会和芳菲有子嗣!
还纳妾,她莫不是嫌命长了些么。
正当伍思才打算自己答应秦氏的条件氏,西伯侯抓住了她。
伍思才担忧的看着她爹,就怕她爹说出的答案令秦氏不满意。
不想她爹却是先问她,“你可确定了这辈子一定要娶靳芳菲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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