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忱瞪她,但是到底没有说什么。周纾也给祁家几斤楮亭红茶,因为他与人斗茶并没有用过红茶,所以一直未曾喝过。祁二郎夫妻倒是喝过,对此茶赞不绝口,可也没有引起他的重视。
既然他有心想跟张鹤结识,那么或许这红茶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于是他在方氏这儿没待多久便回去捣腾红茶,以及准备宴请张鹤的事情了。
周纾也想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所以陪方氏、吴氏吃过午饭便先回了周家的茶叶铺。祁有望没有跟着过去,她跟张奉来等约好了要出去吃茶的。
张奉来祖父的身体较之去年已经有所好转,他认为这都是周家的茶与祁有望的猪的缘故,——茶喝了提神醒脑、身心舒畅,猪肉则因为太好吃,让老人食欲大涨,再搭配一些药汤,自然就没了去年那病恹恹,随时都能撒手人寰的模样。
张老翁的身体好转后,张奉来也不用时刻担心他的身体了,能安心读书不说,也有时间跟祁有望出去玩了。
张老翁也希望他多点出去玩,结果他出去玩也不忘老人的身体健康,拉着祁有望去研究茶叶去了。
楮亭红茶正式面世,祁有望也想了解口碑,所以乐得应下。二人再加上两位朋友,便一起到了以往的斗茶热门地,同时也是今日话题度很高的李好茶馆。
他们的随行好友林子岁问祁有望:“你特意挑这儿,莫非是要为你娘子讨公道来了?”
祁有望道:“公道自然是要讨的,不过人都已经交付衙门,这茶馆也是无辜受牵连的,我可不会前去挑事。但是,那些人泼下的污名,我无论如何都得替我娘子的茶叶清洗。”
众人笑了笑,热热闹闹地进了茶馆。
茶馆此时正是喝茶最多人的时候,上午忙着谋生的脚夫、贩夫走卒这会儿都得找地方吃点东西,再喝杯茶歇脚。加上茶馆上午发生之事,让许多人慕名而来,所以这会儿压根便没有空的座位,很多人都是拼桌,然后分一壶楮亭红茶的。
李员外忙得脚不沾地,看见祁有望等人,还是抽身来到她面前,笑道:“祁四郎君、张小官人,今日可是来吃茶的?”
“李员外笑容满面,再看茶馆这么红火,想必赚得盆满钵满。”祁有望道。
李员外笑道:“没有,没有,一壶茶卖五十文,不少人都是十个人凑着卖一壶,亏多了!”
众人自然不会相信他的话,祁有望提及今日发生的事情,李员外见人多,便邀请他们到里面谈。祁有望不管周家的茶叶买卖,所以没怎么深入了解,她只道:“我们今日来,也是为了吃茶来的。”
李员外道:“这可难办了,那十壶楮亭红茶在上午便已经卖完了,如今来吃茶的都是冲着古良茶的名来的。”
祁有望得意道:“我何须找你买茶?我带了楮亭红茶来,只是想借个地方。”
李员外一拍脑袋,笑道:“是了,瞧我这记性!”
外面喝泡茶的地方没有了,可是里面还有一大园子是供上等户子弟斗茶之所,祁家人偶尔也会来这儿斗茶。
祁有望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又让李员外送上热水,她亲自泡茶给张奉来等人喝。
在他们的不远处有一群身穿襕衫的读书人正在斗茶,正到了决胜负的关头,忽然闻到十分醇厚的茶香。斗茶的二人都有些懵,心想难不成是对方的茶香?
然而他们很快便发现了这香气是从旁边传来的,有人已经好奇地循着香气找了过去,发现是祁有望等人在喝茶。
“这茶香醇厚悠远,上!”那人称赞道。
“仅仅是上品吗?这可是极品!”祁有望笑道,给他也递了一盏茶。
那人接过茶盏,先是因那红艳的茶汤而怔了一下,旋即闻了一阵,见茶渐凉,才赶紧抿了一口。茶汤下肚,他眼睛都闪亮了起来:“没想到这红汤竟然能有如此回甘,果真极品也!”
斗茶的人听见他这么说,也都按捺不住跑了过来凑热闹,那斗茶的二人见有人搅了他们的比斗,心中很是不忿,可是过去一看,这还是认识的祁家四郎,他们也不想平白得罪祁家,便没有发难,只是语气难免会有些酸。
祁有望也不在意,邀请众人都坐下,一起分享这红茶。林子岁见忽然蹦着这么一群人来跟他抢红茶,他赶紧坐到祁有望身边去帮她倒茶,好见缝插针地给自己的茶盏添满。
祁有望瞧着这些人里有一人很是眼熟,待对方慢吞吞地过来,她便开口道:“陈表哥,你也在呢?”
陈自在见她都看见自己了,只好走上来,笑容和煦地道:“是表妹夫呀!”
“陈表哥坐下,一起吃茶。”祁有望道。
她很快便没工夫理会陈自在,因为众多新结交的读书人对这茶都十分好奇,纷纷追问祁有望关于这茶的来历。
祁有望诧异道:“难道陈表哥没告诉你们,这是周家新创制的楮亭红茶?”
陈自在脸色一僵,忙道:“这不是怕影响表妹的计划,所以不敢对外泄露嘛!”
这时,刚才的斗茶二人组喝了茶,心里顿时知道了胜负,也不再忿忿不平,而是回忆道:“难怪方才进茶馆时闹哄哄的,一会说张清安来了信州,一会说楮亭红茶五十文一壶,说的就是这茶吧!”
“既然已经面世,容适还怕什么影响计划呢?你是那周家的表亲,如今又在周家帮忙,何不趁此机会为我等推荐一二?”有读书人敏锐地抓住了陈自在话中的漏洞,攻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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