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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陵一直憋着笑,见沈执这般愧疚,既觉得他可怜,又觉得他可爱,虽不会解释清楚,但仍旧宽慰道:“无妨,同你比起来,我同沈墨轩多年的情谊,根本算不得什么。”
    沈执猛然抬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嘴唇蠕动许久,才道:“在哥哥心里,我就……就这么重要?”
    “嗯,不然你以为当日在官道口,我为何冒着抄家灭门的大罪,将你强抢回来了?”谢陵曲着两指,轻轻敲了敲沈执的额头,“小傻子,我就是明目张胆地偏宠你啊!”
    沈执心里极其不是滋味!
    同样是哥哥,沈墨轩待自己温柔款款,谢陵待自己情深意长。可元祁却恨不得送他去死才好!
    同样都是弟弟,元瑾从出生起就贵为皇子,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求何不得。明明都是一胎所生,怎么自己就不受任何人期待。
    沈执突然很害怕自己身份暴露,他好想一辈子都当谢初黎,想永远跟谢陵在一起。
    他为自己这个疯狂的念头惊了一下,忽然放纵地扑到谢陵怀里,额头抵着他的胸膛,哽咽道:“哥哥,你还是别对我这么好了,我怕有一天,你突然对我不好了,反差太大,我真的承受不了!”
    谢陵拍了拍他的腰,笑道:“这就叫对你好了,那你跟在皇上身边,他对你得有多么不好?”
    沈执浑身颤了一下,立马抱紧了谢陵,真的半个字都不想多提,哪怕多提一句,他都不能活了。
    谢陵也不逼他,轻声道:“我对你的好,也并非全无条件的。”
    “什……什么?”沈执从他怀里爬出来,茫然道:“要有什么条件?”
    “我要你,”谢陵目光灼灼,一字一顿道:“我要你永远不得离开我身边半步,哪怕是死,你也得死在我手里。”
    沈执愣了愣,心想这算哪门子条件,自己本来就是他身边的小奴隶,于是随口道:“好啊,我即便是死,也死你身边,反正哥哥有钱,你说要养我的,那我就当真了。”
    谢陵哈哈大笑,他原本就生得极俊,一笑起来仿佛三月桃花盛开,碧波荡漾,沈执微微看得痴了,情不自禁地攥紧了衣袖。连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浑身又开始发烫,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一见谢陵,手心就麻酥酥的痒。
    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小勾子,时时刻刻撩拨着他的心弦,沈执很苦恼,觉得自己实在太过下贱,明明是堂堂七尺男儿,体内又流淌着皇族血脉,怎么可以对一个男人存在什么想法?
    沈执此人有一个不太显著的优点,凡事都喜欢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他认为,谢陵把自己当亲生弟弟照顾,又出生书香世家,家里几代在朝为官,谢家声名显赫得很,什么天道人伦,仁义礼智,更是自小耳濡目染,连喘口气都是墨香。
    像谢陵这样的人,竟然能对自己做出那种事情,肯定事出有因!
    问题不在鸡身上,那肯定就在蛋身上。
    沈执觉得自己太卑鄙无耻,下贱到人神共愤,三年前背叛谢陵,还能说是年少无知,受人所迫,可三年后,他居然主动勾引,试图将谢陵拉下水。
    万一被旁人知道了,天底下的人要如何看待谢陵?光是吐沫星子就能将谢家淹了!
    再退一步说,万一元祁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谢陵的名声怕是要遗臭万年。
    想到此处,沈执神色一凝,慌忙推开谢陵,往床里面缩去。
    谢陵不明所以,微微蹙眉,追过去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抬手作势贴沈执额头上。
    “没……没事!你离我远点就好了!”沈执赶紧推开他的手臂,拉过被子蒙住头脸,露出的耳朵红得滴血,“我困了,想睡觉!”
    谢陵“咦”了一声,甚纳闷沈执突如其来的害羞,他抬手,伸出两指轻轻夹着沈执滚烫的耳垂,低声笑道:“你到底怎么了?耳朵又红又烫,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谢陵!你别碰我!”沈执恼了,又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发病的时候,不要碰我!”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谢陵暗觉好笑,见沈执羞涩得面颊通红,忽然很想知道,他身上是不是也红得像个虾子,于是扯开被子。
    “脸红成这样,怕不是生病了吧,哥哥帮你看看病。”
    沈执心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明面上却卷着被子往床里面一滚,裹得像条毛毛虫,含糊不清道:“我真的困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我现在就想说,非说不可。”
    谢陵此人并不风流,相反,他不近女色多年,一心全在官途上。从前养沈执,算是心无旁骛,兄友弟恭,以礼相待。
    当初刚得知沈执是个冒牌货时,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头,后来,也不知是三年的光景太过漫长,还是蜀地苦寒寂寞难耐。他竟一日比一日思念沈执,经年痴心妄想,一朝不可自拔。
    “谢陵,谢陵!”沈执都快被他逼死了,眼看着自己已经贴在墙上了,受困于方寸之间,根本逃无可逃,只好一遍遍地唤他名字。
    “嗯。”
    谢陵极淡的应了一声,忽然起身作势往沈执身上一压,沈执大惊失色,还以为他要辣手催花,正想着去翻圣贤书将人砸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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