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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滑腻而冰冷,蛇头仿若下一刻便能折过来,再狠狠咬上手腕。
    裴云舒静静看着这小蛇,待到手停下颤抖后,他就将蛇扔在一旁,重新回到房中。
    *
    第二日一早,小童就发现了院内死了的那条蛇。
    他将蛇给扔了,又在裴云舒门前等着,半晌没听见里面有动静,等喊了片刻,才知道师兄原来已经出门了。
    裴云舒御剑慢慢飞着,他在三天峰上的丛林中去找着蛇,大蛇小蛇,也并不杀死,只是将这些蛇定住,再去碰一碰。
    从天边微黑到太阳升起,他的唇色越来越白,神智却越来越清醒。
    等到出了丛林时,才恍然发现,他竟是一路向上,来到了师祖的住处。
    他刚刚要走,青越剑却好似看到了什么,载着他更加朝上,甚至一路急切地横冲直撞,飞进了一处房间中。
    这房间如处云端,窗外就是高峰处的云雾,这些云雾好似也从窗口飘进了房内,墙上还挂着几幅淡雅的画,真如仙人住处一般。
    裴云舒却没看到这些东西,他只看到面前的桌上有一座黑金两色的小塔。
    虽说这塔小,但放在桌上也已然高大。丹田处好似有什么东西跳了一跳,裴云舒茫然,他扫过内体,竟有一枚裹着金光的莹白内丹从他金丹中跑了出来,正在上下窜跳着。
    裴云舒此时应当好好去查看这莹白内丹是何种东西,但他此时却分不出多余的心神来,眼睛只盯着黑金色的宝塔,伸出指尖,去碰了一碰这座塔。
    在他碰了之后,塔猛得动了一下。
    裴云舒眨眨眼,他凑近塔中紧闭的门,轻声道:“里面有人吗?”
    说完这句话,裴云舒便攥紧了手。
    胸口先前空出来的那一块儿,现在又觉得不一样了。
    只是他还未得到塔内的动静,塔却忽而不见了。
    裴云舒缓缓转身,师祖就站在门处,一身白衣,正表情淡漠地看着他。
    “师祖,”他道,“那塔是什么。”
    师祖垂下眼,躲开裴云舒的视线,声音冷漠,“你不应当在此处。”
    裴云舒一心只想知道那塔跑去了哪里,他朝着师祖走近,可他走近一步,无忘尊者就退后一步。
    两人从房内退到外侧,这处就是峰顶,云雾缥缈,再往外,就是陡峭悬崖。
    无忘尊者就这样一直退着,退到了院中,再退到了万丈悬崖边。
    裴云舒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探究的目光放在师祖的身上,声音仿若被风一吹就散,“师祖,你莫不是在怕我?”
    师祖表情波澜不惊,语气冷如冰渣,“满口胡言。”
    “那师祖为何不看我?”裴云舒道。
    无忘尊者眼中闪过挣扎,他终是抬起眼,去看向裴云舒。
    屋外的阳光正好,照在裴云舒的身上,更是将他的发丝染上金光,眉清目朗,唇红齿白,那双清亮的眼睛,正一动不动地注视在无忘尊者的身上。
    识海内一片剧烈的疼痛开始翻滚,分神期的修为反而成了折磨。
    师祖痛苦地闭上眼,嘴中不断念着清心咒。
    无情大道,若是碰了情,便是无底深渊。
    裴云舒于他同毒一般,碰了便万劫不复,道心俱毁,只看上一眼,便万蚁噬心。
    不能碰,不能沾。
    可是,哪里能忍得住。
    第35章
    师祖就站在崖边, 他闭着眼睛, 好似宁愿跌下悬崖, 也不愿看裴云舒一眼似的。
    他真是面若桃花, 但却如青灯古佛般的冷漠,天上之人, 对着裴云舒露出这幅表情,嘴中还念着清心咒,裴云舒反觉得格外荒诞。
    裴云舒的目光从师祖身上移到他身后的悬崖处。
    万丈悬崖,对修士来说也没什么, 更何况是分神期的师祖。
    “师祖, ”他垂下眸,眼捷在下眼睑上遮下一片阴影, “弟子想知道那塔是什么。”
    无忘尊者还在念着清心咒。
    他的声音如冰, 表情如雪, 好像连裴云舒的声音,都被清心咒给隔绝在了外侧。
    裴云舒终究还是走了。
    待他走了之后,无忘尊者才敢睁开眼,他看着刚刚裴云舒所站的位置, 看了这一眼后,便不敢去看第二眼。
    *
    裴云舒御剑去了藏书阁。
    单水宗的藏书阁书籍众多,各种心法道法也多, 越是高楼, 书籍就越是珍惜, 也越是难进, 但裴云舒这次去的是杂书处,这处就简单多了。
    他一本本的在杂书中找着法宝详解,翻遍了不知道有多少本书,直至太阳落山,他才在书中找到了那黑金两色塔的详解。
    原来是一座镇妖塔。
    裴云舒的手指滑过这三个字,定定看着,只觉得眼睛发涩,好似书看多了般的涩。
    身侧有同门走过,裴云舒合上书,带着这本书出了藏书阁。外面已是云霞漫天,他愣愣看了半晌,直到被一旁长老唤醒,才回过神,往三天峰处飞去。
    可真是奇怪。
    裴云舒将手放在丹田处。
    那塔与他是何关系?为何他的本命剑如此着急,又为何那莹白内丹也如此迫不及待?
    虽不知那莹白内丹从何而来,但视察一番后百利而无一弊。也是,若是有恶意,早就将他的金丹毁了,又怎么还会给他疗伤。
    许许多多,不论是事是物,记忆中如同断了线的链子,总是这缺一块,那又少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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