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子护食了。
白绯回过神来,抱着作业本就往教室外跑。
小姑娘个子不高,全班的作业堆得都快挡她的视线了。
季泽当初抢了人姑娘两个橘子,忍不住好心提醒一句:“你跑慢点。”
想飞速逃离现场的白绯脚步一顿,心道是不是自己跑得太快晃了他老人家的眼。
她不敢不回应,只好转过身子,小心翼翼地应着,“知,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着,却依旧是闷着头往前冲,一点儿都不看路。
匆匆出了教室后门,一头撞在走廊上的路人身上。
白绯心头一紧,是豹子。
好在付明清个高手长,双臂把人一揽,不仅没让白绯摔着,还顺便接过了那一摞练习册。
“没长眼?”付明清皱着眉,似乎非常不悦。
白绯没敢说话,抖着手就要去接练习册。
“送哪?”付明清身子一转,也没看她,“带路。”
白绯欲哭无泪的跟上去,“王,王老师办公室…”
“什么王老师?”付明清语气不好,“我怎么知道他公室在哪?”
走廊上人来人往有些吵闹,付明清音量提高了些,把跟在他身后的白绯吓得一个哆嗦。
“二,二楼的,王老师…”姑娘声音小,低着头,付明清斜眼看过去,能看见她后脑上扎着樱桃红头绳。
妈的,他对她这么好,小丫头还怕他。
穿过走廊,上了楼梯,付明清把练习册给白绯,自己等在办公室门口。
白绯抱着作业,敲门走了进去。
一个办公室不小,放了好几张桌子,老师们有的闲来无事,正讨论着四五月份要举办的春季运动会的消息。
白绯听了几句,大约是说四月底的期中考试要提前了。
不过运动会的大多都是那些身强体壮的人去为班级争光,她这只小鹿顶多就是拿拿衣服送送水什么的。
也不知道季泽会不会参加,沈初会不会给他拿衣服送水。
一想到沈初那种清冷的男生跟一群女生站在一起给自己男朋友送水,白绯就打了个寒颤。
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脸,出了办公室发现付明清还等在门口。
白绯瞪大眼睛,又想走,又不敢走。
付明清拉过白绯手腕,把小姑娘的手掌翻开放在眼下看了看。
粉白干净的小手,擦破了的那片还泛着红。
那是昨天她被人推后,手掌着地磨出来的伤口。
“我给你的药呢?”付明清表情超凶,拽得似乎要打人,“敢不抹?”
白绯个子不高,被男生提着胳膊,跟个小鸡崽子似的举着,“我妈妈,我妈妈说没关系…”
上课铃响,付明清“哦”了一声,把白绯的手臂一扔,转身走了。
既然是妈妈开的口,那就算了。
白绯像个被遗弃了的小可怜,她缩着脖子左右看看,揉揉自己被付明清攥疼了的手腕,飞快地跑回了自己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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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不知道是哪走漏了风声,整个年纪都在议论着一个月后运动会的事情。
十七八岁的年纪,在家里一个人呆不住,来学校又不爱去看书。一要举办什么活动,只要不用在教室里待着,都能引起学生强烈的兴趣。
体育委员推算着比赛项目,早早地就在班里开始拉人参加比赛。
季泽撞了撞沈初肩膀,脑袋往自己肩上一歪,道:“参加比赛吗?”
沈初正饶有兴趣地看化学课本的彩色的例图,听季泽这么一说,抬起头对上狼崽子笑盈盈的目光。
他面无表情,把书一合,“你管我?”
上学期的时候沈初还想退了学去上体校,他的身体素质,在普通高校的运动会上应该可以轻松虐菜。
季泽被怼了也依旧笑容不减,“看你最近学习劳累,想带你轻松轻松。”
沈初听后脸色一黑,“滚。”
大概是身边坐了一个学起习来宛如与世隔绝般的学霸,沈初被季泽带着,也开始慢慢接触起了课本。
只不过碍于青少年叛逆的小心思,实在不想把自己“愿意看书”这种看上去积极上进的事让别人知道。
季泽抻了抻胳膊,手臂往沈初肩上一搭,另一只手翻开了他的课本,“让我来看看兔宝宝看的是哪一章?”
兔宝宝,兔你妈的宝宝。
“狗,”沈初扭头对季泽道,“灰狗。”
季泽眯了眯眼:“小心我咬你。”
沈初丝毫不虚,还要挑衅:“你试试?”
季泽搭在他肩上的胳膊动了动手指,狼崽子勾起一边唇角,笑里掺着坏:“真的假的?”
他真的挺想试试的。
“滚。”沈初一没话说就抛出金句,他抬手,把季泽的手臂扔到一边。
“我滚,我闭嘴,我离你远点,”季泽帮他把接下来的话说完,手指点在刚才沈初盯着看的那张图片色,“不过哥哥,你知道这玩意儿为什么变红吗?”
又他妈被叫哥哥了。
沈初不知道季泽的脸皮有多厚,反正他是比不过。
大兔子耳尖微红,像是自己占了便宜,又像是被别人占了便宜。
他的舌尖抵在牙后,顺着季泽骨节分明的手指,看着透明烧杯中的紫红色,缓缓吐出一个字:“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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