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落愣住,春天快到了?
陈初在厨房捣鼓半晌,端着一碗白糖西红柿走过来,挤坐陈落身旁:“有什么新鲜事?”
“冬天要结束了。”陈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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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亿五千万。”罗胜华说,“死亡人口主要集中于南方。”
“主席正在开全球视频会议,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后能迎来春天。”蒋和玉说。
罗胜华环顾会议室中科协、灵协、作协的成员,沉声道:“半年来闷在基地研究对策,辛苦你们了。光明的曙光就在前方,虽然光明有期限,二百三十年的半衰期,但也算阶段性胜利。”
“二百年后的事情,留到未来考虑。”罗胜华端起酒杯,神采昂扬,“今天是庆祝的日子,干杯。”
“干杯!”成员们纷纷应和,神情激动。
第46章 迟到的春天
“过来,我看看你的伤。”陈落站在床边,手里拿着一管药膏,那是医院开具的祛疤消炎软膏。连续涂抹一个月,陈初胸口伤口的痂脱落得七七八八,露出刚长出粉红色的嫩肉。
陈初解开衣扣,长长的疤显露全貌,陈落的指尖碰触疤痕,陈初躲了一下,忍着笑说:“痒。”
痒代表伤口正在愈合中,陈落盯着粉色的肉看了半晌,说:“对不起。”如果不是他,陈初不必遭这么多罪。
陈初最不愿听到的,就是陈落的道歉,他小声拒绝:“不要道歉。”他握住陈落停留他胸口的手腕,往左边胸膛上贴,心脏有力的跳动泵血,一下一下砸进陈落的掌心,证明即使陈初没有陨石,仍是一个健康强壮的人类。
陈落放下软膏,拉近陈初亲吻他,这吻来得凶狠强势,恨不得把陈初揉进骨血融为一体。陈落是个温柔且果断的人,温柔在为人处世,果断在性格情感。千帆过尽,超市里的陈落悠闲地观赏夕阳,没有什么人能左右他的情绪。而如今,他像一位濒临死亡的病人,将陈初圈进怀抱,汲取对方的温暖和心跳,以获得生的希望。
陈初稳稳地抱紧陈落,他感受到对方的动作传达出脆弱的情绪,非常微小,但他能感受到。他从不需要陈落的道歉,无论陈落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像个傻子。
亲吻逐渐变味,陈落一只手揽住陈初的腰,另一只手垫在陈初脑后,两人一同倒在床上,陈落说:“我们试试别的。”
“好啊。”陈初大方地点头,他上衣本就敞开,穿了一条松垮的棉质睡裤,腿勾住陈落的小腿,仰起头露出优美的脖颈和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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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落搂着陈初去洗澡,两人在浴室里胡闹一会儿,各自裹睡袍出来,坐进沙发依偎着看电视。
电视荧幕播报救灾最新进展:“今日凌晨五点,乌鲁木齐、呼和浩特、西安、北京、哈尔滨五个城市发射云弹,西南、华南和中部地区将在下午四点和六点陆续发射云弹。”
“云弹承载的金属链状粒子会在大气中悬浮凝结,隔绝异常辐射,拯救出生率。”
“专家预计,发射云弹后两周内,积雪融化,出生率回升,冻尸失去运动能力。请大家保持冷静克制,等待春天来临。”
陈初挪动身体,疼倒是不疼,就是有点异样的不适,他开口询问:“你说你要打官司?”
“嗯,你知道打官司是什么意思吗?”陈落问。
陈初摇头。
“是借助法律的申诉手段,我要告灵协。”陈落说,“告他们侵害我们的权利。”
“然后呢?”陈初问,“赢了会怎样,输了会怎样?”
“赢了他们给我们道歉,主要责任人受到应有的惩罚。”陈落说,“输了,我就把灵协公之于众。”
“你喜欢平稳的日子。”陈初说,“为什么要给自己找事?”
“这不是找事,是争取权益。”陈落说,“我喜欢安稳,不代表我是个软弱的人。这件事是我为你做的补偿,你不能白走一趟鬼门关。”
“我不在乎。”陈初说。
“我在乎。”陈落坚定地看着陈初,“我住实验基地的时候,没日没夜的担心你,担心你肩上的枪伤,担心你在山里活不下去,担心你傻兮兮地走出阵法自投罗网。我在医院见到你,躺在病床上胸口开个洞,人事不知,我太害怕了,豆豆。”
陈初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握住陈落的手,小幅度晃了晃。
“灵协欠你一个道歉。”陈落说,“为拯救人类压迫个体不是什么正当的行为。”
第48章 化雪
十一月到七月,九个月漫长的寒冬,窗外半人高的积雪,在某个清晨推开窗的瞬间,缓缓融化。春天的脚步近了,尽管她姗姗来迟,效率却高得离谱,不消一周,行道树下积雪消失,绒绒的草冒出尖细的嫩芽,树梢也结出玲珑的叶苞。
陈落坐在超市门口的收银台后,悠闲地翻阅报纸。空气中弥漫着时清新的水汽,偶尔传来鸟儿叽叽喳喳的鸣叫。
陈初搬起一箱肥皂从仓库运到货架前,弯腰上货,一块块肥皂垒整齐,然后是洗碗绵、洗洁精、钢丝球和刷子。
张屹走进超市,敲敲桌子:“陈老板。”
“怎么?”陈落抬头。
“很久没见到豆豆。”张屹说,“你把它送团场去了?”
“嗯。”陈落撒谎不眨眼,“我有亲戚在连队,缺条大狗看门,我送他了。豆豆在超市里圈得慌,跑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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