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屑地“啧”了一声,又意识到我们是在别人灵域里,相无征也也不可能多说什么,只得满肚子狐疑地也朝窗外随意望去。不料这一眼出去,却看见了令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一幕。
观光电梯升起到足够的高度后,不但把整艘船的全貌饱览眼底,还能看见更宽广的海面。而此时此刻,一个巨大的、比这几十吨游艇还要更大的黑影,自船体下方缓缓移动而过。
我睁大眼睛,一动不敢动,小声问:“你看见了吗?”
“嗯。”相无征也轻声答道。
“那那那是啥,”我说,“伟大的旧日之主克苏鲁吗。“
我声音都哆嗦了:“完了我念出了邪神的名字,我要进行san值鉴定了。”
相无征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他异常沉默地顺着走廊朝前走,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景象的影响,他脚步放慢也放轻了一些。我问:“这一侧就是你住的房间吗?”
“我房间,”他指了指一扇门,又指着走廊尽头拐角处的房间:“景先生的房间。”
景宵的房间和月哥他们规格应当完全一致,正好处于20层顶楼两翼的最两头。我问:“你觉得,景先生的精神体就在他自己的房间?”
“还有什么别的可能呢?”相无征说,“如果真是,那也算是可笑了。饶了这么大一圈,结果我出发地方的隔壁就是阵眼。”
“我的意思是,灵域的主人真的就是景先生么,你确定?”
“不确定,我从来没有进过他的灵域,我们没有合作过。不,应该说以他的级别,我根本够不上和他所谓合不合作。”相无征说,“但是这种规模和复杂程度的灵域,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别人可以做到。”
“我记得,之前月哥也说过,他是操控灵域的专家来着。”月哥那壮阔深邃的雪山森林灵域我依旧记忆犹新,让月哥都说出这样的评价,能够轻松控制着超过2000房间的船体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我第一次见景宵的时候,他就曾说过他对这艘船非常非常熟悉——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是这么个熟悉法。
换言之,如果他是海洋游轮系列的大股东之一,若说我们所乘坐的海洋性称号就是比对他灵域建造的,也不是不无可能。
“景先生……应该是某种海洋生物吧?你不是鸟吗,你不吃鱼吗,你为什么这么怕他。”
相无征转过脸来,拧着眉毛瞪我:“我多大一只鸟,我是鲲鹏吗?我能吃下一条鲸鱼?”
“鲸……鲸鱼!?”我惊呆了,“什,什么鲸?”
相无征脸抽搐了一下:“你的重点……?”他叹了口气,说,“长须鲸。”
“好大!”我叫唤道,“不过你不是和他一伙的吗,都是同个组织的人,他为什么要整你。”
“我怎么知道,虽说是同个组织,但Lunatic那么大,里面分管的事情各不相同,各系派别的理念和方向也不同。我和景先生之前根本没有太多交集。他是大股东,根本不怎么参与网站这边的事,等等,你该不会以为我们的全部就是围绕着那个小破网站在打转吧。”
还知道你们有各种不人道的药物试验,我心想。不过原来Lunatic内部也有理念的分歧吗?
嘴上尊称着“景先生”,相无征动作却毫不含糊,又是一脚飞踹踢开了门——我俩熟练地进去分头搜找了一圈,依旧什么人都没有。
我叹了一口气,往沙发上一坐,问:“又猜错了呢,那么下一站是哪里?”
“没有下一站了。”
“嘎?”我抬头看他。
“妈的,烦死了,到底有什么话要说,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他似乎从看完短剧后就满肚子火,一脚上前蹬翻了茶几,“这次景先生出来非要带上我就觉得奇怪,妈的,到底在搞什么。”
“我觉得必须要考虑最后一个可能了……”我说,“也许灵域的主人并不在船上,而是在船外……”
更准确地说——是在船下,刚才自船体底部游走而过的巨物让我心理阴影面积不是一般的大,如果可以,我很是不想见到那家伙的真身。
如果景宵只是想要满足某种恶趣味还好,真要打起来,面对一头长须鲸,又没有金蛟剪在手,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相无征大概也想到了同样的事,他烦躁不已,开始进一步暴走,但并非精神层面的——他物理迁怒周围的各类房间物品和酒店设施,东踢西踹的。虽然观感不太好,但想到都是灵域里面的东西也不值钱,砸了就砸了吧。
我默默看着他横冲直撞,开始觉得有点累了——早上本就没吃饭,之前看见那么一大屋子的东西的时候相当反胃,现在冷静下来又觉得饿了。在这么大一个灵域里毫无头绪地转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原点,什么也没弄明白。
我是不是真的太依赖边尧了,感觉他不在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根本解不了题。要是边尧在的话,说不定早就发现线索,带我们走出去了。
哎,好想小蛇,小蛇在哪里呢?在干什么呢?有没有背着我吃早饭?
边尧小时候脾气也这么暴躁么?我又想,可是完全想象不出来他情绪外露的样子。
啊,除了喝过酒之后,哎,酒后的边尧真是宝藏啊。我思绪完全飘飞了——但自从上次喝酒过后遭遇袭击,边尧似乎就警惕了很多,以后再要骗他喝酒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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