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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怀星吹了声口哨,问:“这是哪里?”
    我茫然又震惊地环顾四周,说:“是我老家农村……但好像把四个季节的景色都杂糅在一起了,而且,我老家也没有这么漂亮。”
    我看着湖水抖动了一下,一尾银白色的小鱼跳出水面,止不住地吃惊道:“这是我的灵域吗?”
    范无救笑了笑:“从今天开始就是了。”
    边尧也相当稀罕地东看西瞧,他伸手捏住一朵沉甸甸的麦穗,伸手一捻,麦穗便化作一只白色的蝴蝶飞走开来。他摊开手,发现指尖遗留着一些金色的粉末,好像蝴蝶翅膀上的鳞粉。
    褚怀星小少爷估计从没什么机会到乡下,他见状也去玩麦子——他压弯一根麦穗,再松开手来,看着麦子的脑袋摇摇晃晃。
    细看出去,远方雪山和竹林的分辨率其实相当低,只有近处的麦田和湖泊清晰可见。
    “这里可以游泳吗?”褚怀星问。
    我点点头,也走到湖岸边朝水里看——倒影中我的脸充满好奇地看着我自己:“小时候每年暑假都回这里游泳的,只不过雪水化进来之后,湖水还很凉。”
    “挺好的,这里很适合你。”月哥说,“现在我需要你试着做下一步。”
    我尚未完全适应这一切的进展,但仍然点点头。
    “你之前用过狼头湛雷枪对吧,劈出落雷的感觉,你还记得吗?”
    我努力去回忆了一番——当时狼头湛雷枪捏在我手里,立刻就有一种契合的感觉。与其说是我使出了雷,不如说那雷电的力量本身就存在,我只是将之引导了出来。
    这样想着的时候,那种胸口发热的感觉又出现了,甚至比之前来得更加明显,好像这个麦浪净湖的灵域与我形成了和谐的共鸣,我的存在和世界的存在第一次达到了统一。
    我的耳边传来了洋流和潮汐的声音——这想法出现的一刹那我就觉得奇怪,洋流和潮汐怎么会有声音呢?就好像月亮的阴晴阳缺,好像太阳的东升西落,好像四季的更迭轮回,好像万物的生死兴衰,都是亘古不变的命运,却又全都无声无息。
    我眼前的所见即刻发生了些微失真的扭曲,透过晨雾般的隔阂,我看见边尧同我对视,又看见了褚怀星和月哥他们惊讶的眼睛。我低头望向湖水,发现一个半透明的龙魂从我身体里面浮现出来。
    龙头和我的脸只隔着一公分的距离,近乎是重叠在一起,但那无疑是一条龙,鬃须几乎分毫毕现。我连眼睛都不敢眨,想要凑近看得更清楚些,但湖面水波一荡,龙很快便又消失不见了。
    我愕然地抬起头来,说:“没,没了。”
    在场没人说话,我结结巴巴又问:“你们,你们也看到了吧?”
    边尧点点头:“上次我看到的他,光是头就有这么大。”他用手比划了一大圈。
    龙消失之后,发现远处的山景也开始动荡,麦田一排排化成金粉散掉,灵域开始瓦解了。褚家的客厅重新回到我眼前,边尧说:“你第一次发动灵域,能力还不稳定,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
    褚怀星扭头看他哥哥,又转过来瞧着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我靠,真的是龙。”
    范无救叹了一口气,说:“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见到真龙,虽然只是一条寄居人身的龙魂。”
    月哥点了点头,招人进来把冷掉的红酒重新加热,我发现除了之前见过龙的边尧之外,其他三人看起来比我还要激动或更受冲击一些——对于我而言,“龙”这个概念只是一个中国古代传说罢了,它的存在更是一种象征意义上的,来到现实里究竟代表着什么,反而没那么具体。
    此刻我忽然醒悟,如果他们所说的那个组织的目的真的是“龙”,那么既然对着只是继承龙属性的两个孩子尚且能痛下狠手,我的处境似乎真的比我先前想象得更危险一些。这样我忽然有些明白了此前边尧所说的——“体质越特殊就越危险”。
    只不过这一点我能想到,其他几人恐怕早已想到了吧,我笑了笑,语气轻快道:“居然真的被我召唤出来了!下次拿着金蛟剪试试。”
    边尧神色十分复杂地看着我,又像是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范无救也冲我微笑,开口道:“不能一蹴而就,总之,先吃饭吧。”
    这一夜,没有人再在饭桌上提起关于“龙”的事,虽然这古魂一直徘徊在别墅上方和每个人心头。边尧吃饭的时候一直黏在他偶像旁边聊个不停,我喝了不少热红酒,吃了很多迷迭香慢烤羊肉。
    吃饱饭后,我跑去隔壁的娱乐室看褚怀星打游戏,看了一会便被壁炉烘得昏昏欲睡。
    午夜之前,褚眠月走进隔间时,发现三个小孩子已经全都睡着了。白狼爪子边掉落着游戏手柄,另一个摊手摊脚躺在地上,身上还缠缠绕绕挂着一条蛇——蛇头旁地板上的手机仍亮着光,上面是还没看完的新委托任务。
    褚眠月关上游戏机和电视,范无救从门口看进来,问:“全睡着了,会冷吗?”
    褚眠月回头看看壁炉的火光,又看了看自家弟弟搭在别人肚子上的大尾巴,摇摇头,在身后关上了门。
    第38章 刻骨铭心的纪念 (5-3)
    这还是第一次。
    同委托人见面的时候,我和边尧坐在小板凳,而委托人并肩坐在沙发上,这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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