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现在该轮到我了。
“不要再耽误时间了,”边尧说,“注意力集中,一击奏效。”
“嗯。”我应道。
如果是在剑道场上,我会怎么做呢?我松动手腕,金蛟剪在我身侧挽了两朵剑花。这柄剑比我平时练习用的打刀要长上一点,重量也更重,虽然使用起来还不够灵活,但剑体本身的重量也是一个可利用的优势。
这样想着,我心中有了主意。
我将眼睛锁定在“高帆”触手较为完好的那侧,调整了一下呼吸,便双腿发力直冲过去。一边奔跑的同时,我绷直剑尖,从右下大幅度上挑至左上,一道锐利的白光顷刻间划过“高帆”身侧。但他也早有准备,四条触手同时出击,要缠住金蛟剪。
就在此刻,我微微躬起背原地起跳,借着腾空的劲头和金蛟剪重力的势能发力下劈,直斩向我真正瞄准的地方——包裹住高帆本体的壳。
“啊啊啊!”
这短暂而又奇妙的一刻间,边尧化成的金蛟剪同我精神贯通,剑光鼎盛、剑气大放,将那厚实的黑雾悍然破开,露出里面高帆本人的脸。他双眼通红,狂怒大叫,所有完整的、残缺的触手一齐收紧。我连忙举剑过肩,在头顶劈出一道圆弧形。
斩掉一根触手,金蛟剪力道就被削弱一层,而我那被黑雾污染过的肩膀更痛了。我冷汗直流,边尧在我脑中说:“退,后退,不要贪刀!”
我脑子大概听懂了他的指示,身体的反应却仍是慢了半拍。残余的“高帆”和我迎面相撞,我不可控制地向后摔去,后脑勺磕在棋盘上,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说:
(???)
第7章 夏末蝉亡的棋局 (1-7)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一夜之后了。
我躺在外租屋的床上,体验了足足两分钟的“鬼压床”,才勉强动弹了起来,浑身上下就像散了架一样酸疼。窗外晨昏不分,床头柜上摆着半杯凉水。我一口闷掉凉水,又在床沿坐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像“起床太快会中风”的老太太,才终于站起身。
打开房门,室友和他女朋友正坐在客厅看电视,他抬头看见我后惊到:“诶?你起来了?”
他女朋友从沙发上站起来,接过我手中的杯子,说:“我给你倒点温水吧?”
我:“谢谢。”
室友说:“你那天说出去一趟就没音儿了,到大晚上的也没回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打电话也不接,直到后半夜了,才有个同学送你回来,说你发烧晕倒在路上,先送你去医院输了液才带回来。”
我想那人大概是边尧,室友接着说:“然后你就一直昏睡,玲玲还给你倒水敷毛巾什么的照顾你呢。”
我赶忙道谢:“是这样啊,麻烦你了。”
他女朋友走回来,把水杯递还给我:“那有什么的,你们这些男的都不会照顾人,也不会照顾自己。把你交给这傻子,怕是活不成了。”
室友笑呵呵的,说:“哎呀,以后我们不住这儿了,你可怎么办哦。”
我意外道:“诶?你们要搬走了吗?”
“对啊,”室友的女朋友说,“我们打算搬出去找个一居室,一起住。”
室友笑起来:“就算爸爸妈妈搬走了,但也还是爱你的。”
“反正你们现在也经常住一起嘛,”我懒得理他,“不过咱们这不也还有一个空闲的小卧室吗,干嘛不直接搬进来?”
“你傻呀,二人世界,二人世界你懂不懂。”室友笑起来,“而且我怕玲玲经常看你,对我会产生审美障碍。”
“行了行了,”我生无可恋道,“抛弃我吧,我没关系的。”
在客厅里憨坐了一会儿,我终于缓过劲儿来,决定去洗个澡。刚脱掉衣服,我余光瞥向镜子,猛地看见左肩处一块巨大的紫黑色,忽然一下子醒神了。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了我的脑海——棋盘,金蛟剪,魔化的触手高帆……
太神奇了,在看见这块淤青之前,那棋盘结界里的一切似乎被我理所应当地遗忘,而这记忆的复苏宛如机关开启——过去这混沌的两天里,又有一些记忆的碎片逐次浮现眼前。
在我昏迷的时候,除了室友女友给我送过水之外,好像还有一个别的什么人把我叫醒过——我依稀记得肩膀处有一团暖洋洋的红光,然后那人还喂我吃下了个什么药。
我伸手摸了摸肩头,除了一点肌肉的酸胀之外,已经没有痛感了,只是淤血聚集看着有些吓人。我冲出浴室,问道:“我昏迷的时候,有没有其他人来看过我?”
室友女朋友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哟呼!”
室友一把捂住她的脸:“你怎么不穿上衣,玲玲不要看!!都是假的!”
女朋友嫌弃地躲开他的手,答道:“我没看见谁来过诶,怎么啦?”
“呃……可能是幻觉吧。”
她说:“我刚下午出去买菜的时候,咱家门反锁着,钥匙还挂在上面呢,应该没人来过吧。”
我点了点头,将此事抛在脑后,放弃了纠结。
隔日中午,我和边尧一起坐在学校食堂吃饭。
我们学校一共有三个食堂,这是最小的一个,边尧端着面,不出所料地找了一个十分偏僻的角落。
“难得啊,你居然会想要主动找我。”我也在他对面坐下,“你不是让我别烦你、显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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