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你说的容易!”
我绕着场地疯跑起来,高帆咆哮的的声音在我身后忽远忽近。绕场整整一圈后,我意识到自己根本踏不出棋盘边缘一步,不得不刹住车回头面对明显变态了的高帆——他的身形越来越大,愈发接近他脚下阴影的形状,已经完完全全是个R17的触手怪了。
边尧说:“这里是一个纯粹的灵体世界,高帆的精神体已经变黑魔化了。现在的他没有理智,也无法交流,你得把他身上多余出来的部分斩掉才行。”
“斩掉?”我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疯话!”
“高帆”再次蓄力,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他的“触手”周围冒着滚滚黑烟,我下意识觉得如果皮肤碰到那黑烟的话,搞不好会被腐蚀。
“边尧,那个黑烟……”
“别说。”边尧飞速打断我,“别说出口,这里面话不能乱说。”
他随即大吼一声:“现在!”
“高帆”一触手猛挥过来,我连忙抬起手中的金蛟剪进行格挡,短兵相接,手臂震颤,金蛟剪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脑子里的边尧也吃痛闷哼了一声 。
我手腕迅速翻转,顺着剑身撤了力道,问:“边尧,你还好吧?”
“我没事,”边尧说,“你不要畏畏缩缩,我的强度和韧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你的控制和能力。”
“可我没有能力和控制,”我哭嚎道:“我就是个萌新!”
边尧声音听起来十分恼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痛的:“你他妈不是剑道社的吗,你在干嘛?不要卖萌了好吗!”
我下意识反驳道:“我平时练习用的都是户山练习棒,类似日本打刀的那种,不是这种……算了。”
我连退了十几步,同“高帆”拉开距离,深呼吸一口气,双手握着剑,膝盖略分,左脚尖向前,做出准备攻击的姿势。“高帆”又变大了一些,他的身体膨胀到了极点,和地上的阴影已经别无二致,而他的脸完全隐藏在了黑雾之中,彻底看不出人形了。
这就是这个人的内心吗?我想,是因为这样的内心,他才对姚静做出了那些事。
还是说因为做出了那些事,他的内心才变成了这样?
“高帆”身上所有的触手都化作腿脚,半爬半扑,以铺天盖地的气势席卷而来。我瞅准他某两根触手之间的缝隙,身子一矮钻了过去,瞄准那触手的根部,用上力气狠命一削。
不料一刀下去,我手腕差点被震翻,金蛟剪更是险些脱手,而那触手根部只留下些许焦灰色。
我吼道:“怎么回事?”
边尧难得没有迅速回应,他沉默片刻后说:“这个怪我。”
我就地滚了一圈,连滚带爬地逃出“高帆”的攻击范围,问:“什么意思啊!”
边尧低沉的声音响起:“这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武器和术体没有配合过,默契和信任度都很低,能发出的效果也很有限。”
我听明白了——作为金蛟剪的边尧并不信任使用他的我,所以弹刀了。我有点着急地问:“那我现在能砍么?”
边尧深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我脑中已经浮现出他那副虽然不耐烦但是尽力忍耐的样子:“可以,我会努力信任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我大喊一声,“看老子卍解!”
我将手中双剑错开,对准“高帆”那已经伸到眼前的黑雾触手猛地一收——金蛟剪“咔嚓”一声合拢,一条粗大的黑色触手“咚”地落到地板上。
“牛逼!”我毫不留情地表扬自己,趁着“高帆”懵逼的劲儿,又接连“咔嚓”掉了几条触手。
“高帆”所有触手一齐发力,向后跳开五六米,又退回到他那一方的棋盘格里。边尧说:“很好,触手全部削掉之后,他行动力会受限,你再趁机把黑雾剖开,把里面的本体拽出来。”
“好的,”我大受鼓舞,扬着手中金蛟剪:“看我托尼老师真传!”
边尧:“……”
殊不知下一刻,“高帆”也转变了策略,他将所有触手裹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黑雾球体,迎面朝我滚来。
脚下地板微微颤动,我手忙脚乱收起金蛟剪,在地板上连滚了三圈才躲掉,“这玩意儿也有智力的?”我问。
“你都有智力,他为什么没有?”边尧毫不留情地说。
我:“……”
说话间,巨球再次朝我追来,这次我调整好中心,膝盖弯曲半蹲着,直到巨球近在咫尺才朝旁边一跃。身体跃起的同时,我借着蹬地的力道扭转身体,利用惯性猛一挥剑,一次齐齐削断两根触手——虽不是从根部削去,但也算伤到他了。
可下一刻,我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低头一看,些许黑烟缠绕在上面,准是刚才躲避时位置卡得太过冒险,蹭上了。
好痛……我五官扭曲都在一起,这时候才想到一个颇为严重的问题。
“边尧,假设在这里死掉会怎么样?”我问。
边尧毫不犹豫地说:“那你在现实世界也完了。”
我呆了:“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如果精神体受损过重或者死亡,现实世界的你也就成了痴傻或者植物人,所以,你给我皮绷紧点!”边尧说,“你看,他散掉了。”
我抬头一看,“高帆”果然不再团成黑球,他失去了大半触手,移动起来不太顺利,在原地愤怒地扭动着,但却不再疯狂地主动出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