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朝邱行之怀里凑,邱行之抱住他,嗅到他发丝的香气:“你继续说。”
被熟悉的心动气息包围,卫予眼皮发力沉沉下压:“说不好,就是感觉。”
他喜欢人,被人喜欢,他觉得喜欢不是那种样子的,他嘴上说着喜欢,送花,送西餐制造浪漫,得不到回应不要紧,被拒绝也不要紧,他还是在站在那里,嘴上说着爱,说着等待,说让卫予给机会,但他感觉不到爱,从始至终都没有。
以爱为名行错误之事的人车载斗量,可他始终感觉秦易不在此列。
那是个太复杂的人。
“别说了。”邱行之轻轻抚摸他发酸的后腰,“不重要。”
卫予像沉溺于最美好梦境的孩子,意识不太清晰,鼻腔是他最喜欢的清冽,身前是柔软温暖的怀抱,手心里是坚实有力的另一只手,构造出一整个催眠机制,殚精竭力的把他拖向沉睡的海洋,比婴儿时期听摇篮曲还催眠:“嗯。”
不重要,那就不要继续想。
把被子拉上来盖住两个人,拍熄房间唯一光源,邱行之没有立刻闭眼,透过黑暗描绘卫予的面部轮廓,这张脸早就铭刻在他的心里、脑海里,无需目光触及就能随时刻画。。
头发、额头、眉毛、睫毛、双眼、鼻子、嘴巴、耳朵,甚至于右眼下方那颗极小,凑近才能看清的淡黄色痣,都比他自己的模样更加清晰。
卫予睡得很沉,呼吸声略微有点重,很累的样子。
能不累吗,起早贪黑的忙,回来还要做剧烈运动,邱行之扯起嘴角无声的笑,又把人朝怀里捞了捞,卫予轻轻哼了一句,搭在邱行之腰上的手上下一顿乱摸,不动了。
邱行之屏息不敢动,生怕憋不住把卫予闹醒,任由气血翻涌上脑。
这人就是为了他意志力薄弱的证明,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在撩他,睡觉也不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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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成玉以楚氏集团名义筹备大型酒会,就在今天晚上。
商场就是另一个维度的战场,各种资讯、小道消息满天飞,有的是无意产生,有的则是别有用心,这次酒会的主要目的就是给别有用心那部分人一记不轻不重的敲打,减少邱行之接管楚家产业的麻烦,早早做好准备。
卫予自然也跟着去。
在他们闹矛盾之前,卫予是绝对不会同意参加这类交际活动的,在他看来,和邱行之在一起是一回事,他不会去沾染他的事业,这两样东西是分开的,不冲突。
但他后来渐渐想明白了,事业是各自生活的很重要一部分,两个人在一起,生活和工作是没法做到全然分割的,太冷漠太疏远,于是他学着接纳了解邱行之的一切,比如这种酒会,比如他和邱行之去楚家的公司参观过,邱行之陪他爸妈去菜场买菜,给他爸妈送过东西,和他探讨过味卤的发展道路等。
不会横加干涉,只为了更了解彼此生活里的一切,第一次的时候卫予感觉有些奇怪,第二次就坦然了。
他发现,很多事并不是他做不到,只是需要一个开始而已。
酒会邀请人数众多,邱行之作为主角之一忙的不可开交,不断在人群里穿梭忙碌着,卫予站在墙角的餐桌边喝水,不时朝邱行之方向张望。
他见过很多面的邱行之,认真的、开心的、无奈的、发怒的、惊讶的、疯狂的、痴迷的,在交际场上的邱行之,他见的很少,这种以他为主角的是第一次。
他跟人握手、微笑,被些许发胶打理的头发后仰,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锐利的双眼,合体的西装像他的铠甲,衬的整个人威风凛凛气场强大,他不卑不亢、不疾不徐的习惯、接纳、学习着一切,每个动作、眼神都那么自信沉稳,有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笃定果决。
现场众多商业人士,邱行之是最年轻的,可没人怀疑他日后的出类拔萃,猛虎的幼年已有利爪,他日必可拥有自己一席之地。
卫予看着看着,心里忽然涌出一股满足感,不自觉的朝邱行之抛了个笑脸。
奇异的,邱行之在此时扭头,仿佛掐着时间来接这个笑容,嘴角高高一扬,嘴巴轻轻动了两下——爱你。
卫予耳朵有些烫,朝他举了举杯子,邱行之转头钻进人群继续忙碌。
楚成玉走来:“小予啊,是不是觉得无聊?”
“没有,挺好的。”卫予没撒谎,在这里吃喝顺便看看邱行之很惬意,没有负担,“阿姨您不用管我的。”
今天楚家的人都很忙,楚成玉不在商场走动,平时极少参与此类正式场合,这次是为儿子以后铺路:“那你随意,结束后再找阿姨说话。”
卫予目送她离开,楚成玉是个真实温柔的人,骨子里每一处都散发着令人舒服的气息,他以前觉得邱行之一点不像母亲,其实是错误的。
骨子里的东西,需要长久的深入相处才会发现。
“卫先生。”
这个声音就不那么和善了,卫予放下圆滚滚的杯子,改拿饮料喝,他最近嗓子有点疼不能喝酒:“邱先生。”
邱晨光打量卫予,距离上次正式见面有三个多月,这个男人好像不太一样了,笑容、说话的语气跟那时候一样平静,多了些沉稳和自信感。
卫予坦然的任他打量,黑卡事件后他没再见过邱晨光,猜测是邱行之跟他父亲说过什么:“邱先生有什么话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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