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抓方向盘的双手可见青筋骨节,细密的汗珠悄然渗出,脑袋急促的转动着,寻找可行对策。
陈苏不急不慢来到卫予车外面,笑的肆无忌惮:“呵,还躲啊?没用的我告诉你,来,车窗放下来,跟我聊几句。”
连今天在内他们一共见过两次,陈苏找他麻烦做什么?就为了在会所里那轻轻一推?至于如此?
卫予没动。
陈苏狠狠敲车窗:“你再不开就砸了你这破车,老子赔得起,一百辆也赔得起!”
“……”
卫予心疼车子,也知道陈苏绝对干得出来。
定了定神,放下车窗看出去:“陈总有事请直说。”
陈苏挥手,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黑衣服大个子沉默离开,一前一后拦住卫予的车。
卫予的心越发往下掉落,这架势是要对他做什么?
陈苏忽然俯身凑近卫予的脸,把卫予吓一跳,边盯着卫予看,喉咙还发出低低的笑:“其实你长得确实不错。”
“??”
您搞这么一出就为了称赞我的脸?
陈苏又靠近了一点,呛人气味冲击着卫予的敏感神经:“你跟邱行之不会有结果的,不如换个别的,反正有钱的不止他邱行之一人。”
卫予轻轻眨眼,以此证实自己不是在梦中,或者说,脑子还清醒,刚刚那句话并不是他自己臆想出的。
这个陈苏表达的,难道是那个意思?
他想了千种陈苏找他麻烦的可能性,比如看不起他,比如因为第一次见面推了他敬的酒,还有今天狠狠推开他等等,都可以成为理由,他都理解。
可,他从没想过,会是这么个发展。
这个陈苏疯了?神经了?
陈苏呵呵笑的得意:“你和我们不一样,和邱行之和秦融和那些公子哥都不一样,新鲜,放心,我不亏待你。”
语气和古代进楼挑陪夜的没区别。
确实是疯了,最恶心的那种。
卫予强忍呕吐欲望,深吸一口气:“陈总到底什么意思?”
“不是吧你,都跟着邱行之了,还这么纯?”陈苏甩了把脑袋,自以为很帅的邪魅一笑,“条件随便你开,不行的话……喂喂喂!”
开你个屁!
卫予面无表情的看了陈苏两秒,忽然一踩油门,车窗同时升起,轰的一声发动。
他做的很突然,拦在车头前的两人见车子跑起来,第一反应自然是躲。
卫予趁此机会忽的冲出去。
车子加速度拐上马路,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黑夜里。
陈苏反应过来时,哪里还有卫予?
他妈的他妈的!又被藐视了!
将还处在困惑中的跟班狠骂了一顿,陈苏愤恨上车。
这次不行,总有一天可以,一个那种家庭出身的男的,装什么清高!
一车人离开不久,旁边树丛里走出个人影,指间忽明忽灭,模糊不清的星点。
良久,烟嘴放进牙齿中,凑近手机:“行之啊,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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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缩进狭窄的浴帘拧开热水龙头,卫予都难以置信几十分钟前遭遇了什么。
极恶心、极膈应,二十多年来之最!
他不是震惊于两人的性别相同,毕竟他自己就不喜欢异性,可他怎么会对自己有那种心思?
说是喜欢都玷污了这个词。
想着想着卫予整个人又不好了,用力搓胳膊,企图消灭一直没下去的鸡皮疙瘩,心里暗暗后悔,应该给他那张欠刷的脸一巴掌再走。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有个备用的在家中,明天抽个时间回家一趟吧,也看看爸妈。
一言难尽的夜晚。
洗完澡后情绪平复许多,头发擦到一半,卫予听到门铃声,不疾不徐的,深夜里十分抓耳。
电脑右下方时间显示为零点过二十五分钟。
这么晚,有谁会来?
门铃声还在持续,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似乎很急于见到门里的人。
想着,卫予随手抓件厚外套,他没有穿睡衣的习惯,一年四季短袖T入睡,凉了在外面加薄外套厚外套。
小步跑到一楼,没有立刻开灯,站在狭窄的楼梯口打量外面。
为了最大程度获取阳光,卫予装修时把原来的木门换成了玻璃门,商业街有店铺二十四小时营业,也有路灯,借着一层薄薄的光,卫予勉强看到门外情况。
三个人,两个身高极高,可能得有一米九以上,另一位稍矮些但也可以,敲门的正是他。
他朝外端详的同时,外头的人也发现他了,举起手摆了摆,意思还挺明显——开门。
卫予没动,后头两个大高个像极了陈苏的跟班,他第一念头是陈苏不会这么快就查到他的住处还跟来吧?
仿佛接收到他的疑虑,大高个转身没了人影,剩下唯一的一个继续摆手,速度加快,催他开门的意味很明显。
附近有警察巡逻,应该没事。
拉灯,开门,外头的人一步跨进门又随手关上门,随后面向卫予。
此人身穿一件黑色长宽羽绒服,包裹的只剩脚踝外露,黑色口罩几乎遮住整脸,从微微弯起的眼睛瞧,他在对自己笑。
卫予没承接这个笑意,直接问:“你找谁?”
“对不起忘记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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