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生怕激怒叶藏,只得举起双手来作投降状,无奈道:“怕了你了。”
饭后,叶夫人让佣人洗了一些水果呈上来,笑眯眯地对白檀道:“这些瓜果都是我跟你桂兰阿姨,亲手在院子里种下的,一点农药都没用,纯绿色无公害,你身体不好,更要多吃一点。”
自从章真真在叶家做下丑事,并且于次日早晨被佣人撞见,名誉扫地后,叶夫人彻底放弃了继续栽培章真真的想法,也不再阻拦章夫人对章真真的“教导”,转而将无从发泄的多余母爱,一股脑都投到白檀身上。
这倒不是说叶夫人疼爱白檀,胜过叶藏,毕竟叶藏才是她血脉相连的亲儿子,只是叶藏性子冷清,从小不在父母身边,等好不容易回家,又已经长大记事,甭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很难对叶夫人露出亲近依赖之态。
白檀的存在,就像一味调和剂、催化剂,恰到好处地缓解了叶夫人同叶藏相处时,经常无话可说,相对静坐的尴尬氛围,也促使叶藏更好地感悟亲情的重要性,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
也不知道叶夫人背着众人,同丈夫叶家明商量了些什么,身为一家之主的叶家明竟然很痛快地接受了白檀,还嘱咐家里下人注意饮食安排,每顿饭都要备上一两道药膳。
盛情难却,白檀被叶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精心照顾着,身体状况也有所好转,脸上渐渐多了些笑容,知道他喜欢古玩,叶藏就把自己那满满一屋子的收藏,拱手送给了白檀,随便他是摔是扔都可以。
看到白檀在叶家如鱼得水,生活得很开心,一直担任助理和保镖的廖治平也就放了心,趁机向他提出辞职。
说起来两人也算关系亲厚,当年一同参与到古墓挖掘工作中,虽然分工不同,但长久地相处下来,就自然而然地做了朋友。
后来,文教授年事渐高,敌不过岁月摧残,不幸病故。白檀带着为数不多的积蓄,走南闯北,四处游历,一边寻觅散落在民间的古董遗篇,一边到处打听叶藏的消息。
廖治平退伍后,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白檀,两人说起别后事宜,都是感慨良多。
彼时,白檀因为眼光独到,在古玩市场上竟然成功捡了几次漏,经鉴定后,都是价值不菲的真家伙,转手赚了几十万。因他形单影只一个人,诸多不便,再加上白檀渐渐在古玩街闯出了点名头,引来许多心怀叵测之人的觊觎。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白檀怕自己有命挣钱没命花,又觉得事事亲力亲为,难免太浪费时间,就请了廖治平近身保护自己,顺便做些跑腿之类的杂活。
两人合作多年,早已有了几分默契,从未闹过争执和矛盾,白檀再三挽留之后,见廖治平仍是神色坚定,沉吟良久,给了廖治平一张卡。
廖治平笑了:“你的钱都是我在打理,你有多少家底,我恐怕比你都清楚,再收这张卡,你以后不怕喝西北风啊?”
白檀好说歹说,廖治平始终不肯收,只说是回了乡下安心孝顺父母,村子里消费水平低,又没什么大头开销,用不着那么多钱。
临行前,廖治平特意去找叶藏,跟他关起门来聊了许久,最后一脸平静地离开了。
廖治平走后,叶藏来见白檀,正是下午两三点光景,太阳暖融融的洒落下来,白檀在草地上看书,面前的小桌上摆着茶水和几碟糕点。
他缓步走过去,蹲在白檀脚边,紧紧搂住青年腰肢,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像是险些失去生命中最宝贵的东西,心有余悸。
白檀温和一笑:“怎么了?狗子?”
叶藏把头扎进白檀怀里,贪婪地吸吮着他身上的气息,暴躁震荡的心绪渐渐平复下来,后怕道:“廖治平都跟我说了,差一点,差一点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廖治平同叶藏说的话非常匪夷所思,简直就是天方奇谈,若非叶藏比谁都肯定,白檀身上确实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有着科学难以解释的古怪之处,叶藏恐怕宁愿相信廖治平疯了,都不愿接受那段话中隐藏的真相。
据廖治平所说,白檀天生体质异于他人,到二十五岁那一年时就停止生长,不老不死,生命体征如常,且具有超强的修复能力,发、肤、手、足等部位都会无限次地再生长。
靠着这股神秘力量,白檀原本可以过得比任何人都好,都健康,但是,他们在某偏远地区收购玉石时,正巧赶上当地爆发瘟疫。
那场疫病来势汹汹,以摧枯拉朽之势,迅速席卷了方圆百里内所有村庄,偏偏村子里医疗条件落后,药品匮乏,即便是紧急联系外面的人,请求社会各界的支援,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眼看着几个村庄的人都要因此丧命,白檀实在于心不忍,就偷偷划伤手腕,不停地放血给村民们喝,只说是一种新研制出来的特效药……
白檀虽然拥有世所罕见的修复能力,能逆转身上大部分伤害,但那必须控制在一定程度内,且不能致命,而他频繁割破手腕取血,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层层叠叠地累加上去,已经损伤根本,很难再养回来了……
看到叶藏心情低落,白檀稍一思索,猜想到廖治平将一切都告诉给了他,就安抚性地拍了拍叶藏的肩膀,坦然说道:“每一次都走在你后面,我也会觉得疲惫和难过啊,长生不死,对我来说其实更像是一种惩罚,所以,这一次就让我自私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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