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震看了他一眼,道:“好像是很漂亮。”
陆乡撩起唇角,苦涩地笑了笑,“他果然是早有准备。”从长青岛回来后,他就忘记了一个人,这个人很重要,重要到让他的心直接缺了一角,无论如何都弥补不了,而他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对方来。
见陆乡还在这件事上纠缠,陆震直接动了怒,“一开始我就不同意你去开什么侦探社,放着自家生意不管,到外面挣那三瓜两枣的,现在又差点丢了命,旁的不说,就你那个雇主孙文宇,他家人就死活不接受意外的说法,要不是我出手替你摆平,孙家可是铁了心要送你吃牢饭!”
陆乡充耳不闻,掀开被子就要换衣服,态度坚决道:“你再等一等,我出去调查调查,说不定就把你未来儿媳妇给领进门了呢。”虽然,他现在连对方的模样都忘记了。
陆震气恼,儿子好不容易被人送回家,没多久又要往外跑,到底是翅膀硬了,他赌气道:“我就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要是你还找不到人,就老老实实回来继承公司。”
陆乡挥了挥手道:“保证完成任务。”
第245章 孤岛惊魂(完+番外)
然而, 打脸总是来得猝不及防。陆乡回来后,第一时间跑到爱格侦探事务所, 约着大胖子常宝山一起撸串。侦探这个行业最是讲究名声和口碑, 陆乡以前荣誉加身,从未失手, 在业内也很受追捧,现在孙文宇死了,他自己也中了招, 被人抬着出了长青岛, 在有心人添油加醋宣传之下,已经沦为了侦探界的笑话。
任凭常宝山巧舌如簧,舌灿莲花, 也拉不来什么正经客户, 爱格侦探事务所缺了陆乡这个顶梁柱也经营不下去, 常宝山思来想去, 就把事务所改成了休闲棋牌室。常宝山能说能笑, 还特别会来事, 再加上打麻将本来就是他不可割舍的兴趣爱好,边玩边工作, 挣得票子比以前还多了几张。
当然,常宝山也没忘记陆乡这个好兄弟,还想拉他入伙接着一起干, 陆乡婉言谢绝了。
常宝山吃了陆乡这个教训, 金盆洗手, 提前过上养老的生活,不想再掺和那些尔虞我诈,打打杀杀的事,也帮不上陆乡什么忙。
陆乡自己去了青城大学,挨个拜访当时同行的实习生,结果发现这些人虽然记忆丢失,但对长青岛却莫名心存畏惧,下意识十分排斥那里,非但对以往的事闭口不谈,性情也多多少少产生了一些变化,大多变得谨小慎微,谦和低调起来,还众口一词地劝陆乡丢开此事,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长青岛那边正在进行维修建设,现阶段并不接待游客,陆乡转了一圈,最终无功而返,怏怏不乐地回了首都的家,关起门来大醉了几天。
从那以后,首都陆氏企业的继承人就多了一个嗜好,只要闲下来就养花,养种种形态各异,名贵稀少的花,尤其以月季居多。经年累月下来,将偌大的陆氏庄园打理得花团锦簇,俨然百花王国,着实秀丽迷人。
旁人禁不住赞一句风雅,陆乡却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他不过是——聊以慰藉罢了。
小番外一
偏僻落后的农村,到处都是灰扑扑的,散养的家禽成群结队地四处逡巡觅食,三姑六婆们聚在一起,磕着瓜子的同时闲话家常。
一个白衣黑裤,带着口罩的青年快步走来,打破日暮时分的苍凉,像是将灰蒙蒙的天空直接撕裂开,流泻出霞光异彩来。
青年衣着光鲜,气度高华,即使看不清楚面孔,也显得与周围朴素简陋的建筑群格格不入,一开口更是清泠泠、脆生生的,嗓音比清晨带着花香的露珠还要甜美纯澈。
“请问,林福家怎么走?”
“林福?啊,你说的是林老头吧?”
有人热心地指了路,青年道过谢,脚步匆匆地朝着街角尽头走去,仿似一阵风,来去无踪。
身后,三姑六婆们彼此凑近,咕咕哝哝地聊着八卦。
“林老头都这个样子了,怎么还会有人想着来看他?”
“该不会是林家的亲戚吧?”
“不可能!林家人口简单,统共就林老头和林小宁两个人,其他人早死绝了,再一个,林老头穷得叮当响,上哪去寻这么气派的亲戚?”
“说的也是,难道是小宁的同学?”
“这还有点可能。唉,小宁那么好的孩子,说没就没了,听说死的还很不光彩,染上了腌臜病,公|安|局都不让久放,直接给活化了。去上学的时候活蹦乱跳一大小伙子,回来的时候就剩一把灰了,真是造孽啊!”
“谁说不是呢,我现在想想小宁那孩子以前干干净净的模样,心里还怪不落忍的。”
“这么看来,他这个同学倒是个好的,跑到咱们穷乡僻壤里来,专程来看林老头,是个实诚孩子!”
“只不过,林老头估计也没少日子了吧?”
“上午医生又去看了他,说是悬。”
狭长脏污的土街拐角,同左邻右舍隔了一段距离,单独起着三间砖瓦房,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墙面斑驳脱落,还遗留着风吹雨打的痕迹。
院子里十分荒败,显然有一段时日没打扫了,空气中弥漫着鸡鸭粪便的刺鼻味道。
落日熔金,玻璃窗缺了一个角,橘黄色斜斜打进来,洒在一个佝偻矮小,僵硬瘦弱的人影上,却驱不散那人身上沉甸甸的死气,也让人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