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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赫连煜,其父赫连戈则是江湖上最大的魔教,圣天教的现任教主,为人放诞不羁,阴邪怪癖,行事也亦正亦邪,完全随心所欲,实在不能以常理衡量之,加上此人痴迷武学,一身怪异内功,罕逢敌手,即便是华山、昆仑、崆峒等派几次联手,欲除之而后快,最终却也都铩羽而归,甚至折损不少好手,令人扼腕不已。
    经此一役,正邪两道俱都元气大伤,几年之间倒也相安无事,唯有赫连煜年岁渐长,性格轻狂,暗中对鹤闲山庄虎视眈眈,不断寻衅滋事,想要伺机除去关野,以此名扬天下。
    这般算来,两人确是死对头了,赫连煜此次出行,原本就是为了伏击关野,中途倒也得手了一次,可惜短暂交锋过后,又被关野给逃掉。
    赫连煜一路追到洛阳城附近,之后便失去了关野的踪迹。他在城内徘徊了几个时辰,一边等着派去寻找关野的下属传回消息,一边寻思着在哪里消遣时光,偶然听得路人对芳菲阁议论纷纷,说是当晚有件风流雅事,一时意动过去凑个热闹,谁知这小小花魁娘子果真绝色倾城,一见之下,竟忍不住怦然心动。
    平心而论,赫连煜对白檀的兴趣,纯粹是出于一只颜狗对美色的基本尊重,本来无甚真心,也不是非他不可。然而,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关野及白檀的态度一激,赫连煜却收了玩闹的态度,执意要将白檀抢回去了。
    但见他抽出腰间软鞭,狠戾一笑:“好雪儿,没人告诉你么?跟了我,生是我的人,死也必须是我的鬼,快快随我回去快活吧。”语罢,软鞭如灵蛇突袭,直直朝白檀腰肢卷裹而来。
    关野道了一声“下流!”宝剑出鞘,以锋利剑刃勉力截下对方攻势,同时护着白檀后退一步,不悦道:“赫连煜,既然这位姑娘不愿跟你回去,你又何必强人所难?”
    赫连煜道:“好个不识趣的东西!雪儿,你且看我如何打发了他!”
    软鞭带着风声,狠狠甩了过来,关野立时挥舞手中长剑,剑影恰似一泓秋水,至柔至刚,无处可寻。
    片刻间,两人就打了几个回合,白檀屏息缩在一丛青竹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
    关野较赫连煜年长十几岁,少年成名,内力深厚,本无须畏惧这位魔教少主,但奈何他昨日刚受重创,眼下难免有些体力不济,初始还能支撑,几息之后就渐渐露出败迹。
    赫连煜看出关野如今不过是强弩之末,心下大快,有意趁机解决这一劲敌,出手愈加狠辣无情,招招逼人要害,软鞭的锋芒直攻关野双目。
    不过堪堪过了一盏茶时间,关野胸口处的伤再次撕裂,他面色苍白如纸,动作也有所凝滞,面对赫连煜雷霆一击,踉跄了一下,竟是一个避无可避的死局!
    这一招若是落实,关野双目必盲,以赫连煜咄咄逼人的气势,如何肯轻易放过失去反抗能力的关野和白檀?
    情势危急,白檀也不及多想,断喝一声:“住手!”随手抄起一截不知被何人砍伐,又遗弃在路边的竹子,朝着赫连煜冲了过去,不求能够伤到这小兔崽子,只要能够扰乱赫连煜视线,分散他的注意力就好。
    虽然白檀是个实打实的弱鸡,但赫连煜不愿对他下死手,招式之间有所顾忌,白檀又咬紧牙关,即使被软鞭锋芒扫到,也一言不发,几次三番摔倒又站起,只管握着竹子,拿出居委会大妈反抗色狼般秋风扫落叶的气势,把竹子头部带着乱枝分叉的部分,死命往赫连煜脸上杵,气得赫连煜连连跳脚,也成功为关野争得了喘息之机。
    关野无愧正道魁首之称,趁赫连煜分心之际,强行运转几欲枯竭的内力,一掌拍到赫连煜胸口,使敌人暂时失去意识。
    “你,给我,等着……”赫连煜圆睁双目,死死瞪着白檀,极为不甘地晕了过去。
    “傻子才等你呢。”白檀欢天喜地地扔掉竹子,正要向关野道谢,就见这人喷出一口鲜血,以剑拄地,身形摇摇欲坠,一副随时软倒的模样。
    白檀连忙上前搀扶,语气急切道:“千万别乱动,你伤口裂开了,赶快坐下,我给你重新包扎。”
    关野捂着胸口,咽下满嘴腥甜,“不行,赫连煜随行部属马上就会找过来,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白檀一听,二话不说,扶着关野沿小径往前急行,他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也不懂武功,但谁年轻时还没看过几本武侠小说呢?何况又有关野一路指点,白檀倒也能够费力掩掉痕迹。
    两人走了约有大半个时辰,东方隐隐露出鱼肚白,田间地头,已有勤劳的农人开始耕作,白檀容貌过盛,关野又浑身鲜血淋漓,实在太扎眼,很不宜再行下去。
    白檀就在空旷无人处寻了一间废弃的土地庙,扶着关野藏了进去。
    关野刚一躺下就昏睡不醒,白檀在他身上找到两瓶金疮药,又撕下自己衣服的内衬,给关野重新包扎过伤口。
    白檀虽然并未与赫连煜正面交锋,但他皮肤娇嫩,两臂及虎口处也留了不少伤,就用手指蘸了些药粉,细细抹了一遍,他也不敢多用,毕竟关野说不定还要指着这个救命。
    等到一切收拾妥当,白檀已然累得气喘吁吁,算来他已经一夜未合眼,也歪在角落里睡了一会。
    日光渐盛,很快就迫近午时,白檀牵挂关野,没敢睡死了,等到肚子感受到饥饿,就爬了起来,忍受着脱力后的虚软,偷偷摸摸地潜入附近的庄稼地,摘了几个熟透的瓜果,临走,留下一支金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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