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茶时间过后,突如其来的困意将白檀席卷,不禁捂着额头,浅浅地呻|吟一声,还未等到白檀开口将宇文宣请出去,就忽然软软地倒在桌上,人事不知。
白衣逶迤,青丝铺散,精致无暇的脸颊在灯光映照下散发出美玉般莹润的光泽,宛若鸦羽的眼睫投下细细密密的阴影,遮住潋滟多情的双眸,瑶鼻挺翘,朱口紧闭,引人一探究竟。再往下便是细长优雅如天鹅颈般的脖子,因为视角的缘故,隐约可见一片白皙滑腻的肌肤,以及盈盈不足一握的腰肢。
宇文宣居高临下,静静地看着姿态诱惑,媚态天成的少年,表情挣扎,良久,像是终于下定某种决心,顺从本心,决然将人拦腰抱起,走向床榻。
宇文宣颤抖着双手,将雪青色床帐放下,他双目充血,渐渐难以自控,凭借着雄性动物与生俱来的生理本能,动情地俯下身子。
然而,就在宇文宣快要品尝到那如花朵般鲜艳甜美的唇时,身形突然一僵,紧接着摔倒在床上。
“哎呀呀,重死了……”白檀睁开眼睛,奋力将宇文宣从身上推下去,自己则快速跳开,来到窗前,捏起一尊小小的鎏金镂花香炉的炉盖,伸出手轻轻扇动几下,烟雾袅袅飘散,室内顿时充满极浅极淡的香气。
望着床上睡意昏沉的男人,白檀得意地笑了起来:“幸好我早有准备,否则还真着了你的道,不过今天晚上就委屈将军玩自己了。”
宇文宣脸色潮红,呼吸粗重,壮硕的身躯在床上不断扭动,且动作之间越来越狂放,头发披散,衣衫凌乱,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简直辣眼睛。”白檀优哉游哉地观赏了一会,觉得实在有些不堪入目,好心地将被子扯过来,塞到宇文宣怀里,任由一人一被紧紧纠缠在一起,手持烛台径自来到隔壁房间,听着一夜高高低低的粗哑喘息,和衣躺下,勉强入睡。
半梦半醒之间,白檀脑海中快速闪过一幕幕模糊而又熟悉的画面,一声呓语从唇齿间溢出,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长戈……”
次日,天还未拂晓,白檀赶在下人端着洗漱用品到来前,早早起床回到主卧,对着黄铜镜,咬牙在颈部,前胸,后背,手臂等处下死手掐了几把,留下无数桃红色印迹。又脱去外袍,仅着白色亵衣,轻手轻脚地越过宇文宣,爬到大床里侧,缩在角落里,掩面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
宇文宣醒来时,甫一睁眼,看到的便是正哭哭啼啼,一枝梨花春带雨的白檀。
捂着涨疼的额头,宇文宣努力回忆夜间种种情形,却只得了些杂乱无章,朦胧不清的画面,隐隐有种不真实感。
难道昨夜并未成事,宇文宣心中一沉,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不对,那些销魂噬骨的滋味骗不了人,自己下半身欲|望得以纾解的感觉更做不得假……
宇文宣放下心来,半坐起身,赤|裸着胸膛,作势去揽白檀,嘴里低声讨饶道:“檀儿,此事是我不好,你要打要骂都可以,只别不理我。”见白檀一味沉默,背过身去,坚持不肯接受自己的亲近,还道是床笫之间太过孟浪,吓坏了佳人,连忙柔情蜜意地哄劝道:“檀儿,我的檀儿。怪只怪你太过貌美可人,硬生生在我心底扎根,以至情难自禁。不过,檀儿放心,宇文宣定对你负责,将来用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地迎娶你做将军夫人。”
眼看此人还要歪缠,白檀着实不堪其扰,好不容易将脸上满满的嫌弃之色丢开,羞答答地回头小声道:“我信你。”
一抹绯色慢慢在双颊晕染开,姿态宛若芙蓉含露般明媚。
宇文宣压下眸中惊艳之色,喜形于色道:“如此甚好。”
自此,两人算是顺利“私定终生”。
据说大约两三百年前这个世界是有女人存在的,且如同华国历史上的封建时代一般,以三纲五常,条条框框的礼教法规严格约束她们的言行举止,《女诫》《女则》一类的书更是比比皆是。
后来,因为一场来势汹汹的瘟疫,体质更为娇弱的女子迅速走向灭绝,与此同时哥儿出现,延续女人的天职,一样怀孕生子,顺理成章地成为被统治和压迫的对象。
好在,虽然大部分哥儿外形柔弱,有些雌雄莫辩的感觉,但是哥儿毕竟在体征上更为肖似男子,所以,无须像女子般处处顾忌提防。
大齐民风较为开放,哥儿可以在家人陪同下,正常交际往来,或者参加社会娱乐活动,倘若自己争气,还能挣个一官半职,只不过,大多是无关紧要的文字抄录,书籍整理等工作,类似于现代社会的秘书。
只是,任何时候都不缺乏因循守旧,食古不化之人,大齐朝也经常有人冒出来抨击某些哥儿抛头露面,不顾体面,要求他们克己守礼,从一而终,且此种观念逐渐深入人心。
因此上,宇文宣以为只要自己得到白檀的身体,对方就绝不会对将军府生出二心,此后当可高枕无忧,不必防备他临阵倒戈。
府内诸多事宜处理完毕,宇文宣总算是腾出手来,继续筹谋大事。即便极力掩饰,白檀还是看出他对自己不如之前上心,私下里笑着感叹道:“男人的劣根性啊。”
万众瞩目之下,中秋夜宴姗姗来迟。
因为阖宫贵人大多都要到场,文武百官也须一一进谏祝贺,重要性不言而喻,受邀众人莫不身着正装华服,跟着父兄到场的哥儿们更是花枝招展,光鲜亮丽,相比之下,白檀一袭玉色长袍就显得黯淡低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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