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是小孩子讨糖吃的惯用伎俩,但楚辞坏,他就喜欢看摇光着急无措的表情,生动有趣,解闷,所以他故意和摇光反着问。
摇光果然上钩,急急忙忙摇头:“喜欢的。”
他说完,觉得这两个字还是太单薄,不足以道出他的千万分心情,于是又添了一句:“最喜欢你了。”
“最”字仍然不够,他画蛇添足地继续补充:“好喜欢好喜欢,一见到你,就想把心都捧给你看。”
楚辞弯起眼睛,偏过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啾。”
摇光:“……”
他停住脚步,皱眉思考那轻轻的一下和手指不同的柔软触感到底是什么,片刻之后,他想到什么,微微睁大眼睛,耳朵连着脸皮一起惊心动魄地烧起来,红得像只烤鸡。
但他也只是脸红:“你亲我了。”
楚辞:“是啊。”
“你能再亲一下吗?不,再多亲几下。”摇光还把脸往他这边转了转,期待之意溢于言表。
“……”楚辞无言地又亲了一下:“高兴了?”
“嗯,”摇光扬起眉,把他接回手里,神采飞扬地飞起来,穿过漫山遍野的春花:“再也没有比现在更高兴的时候了。”
回到囚牢,楚辞魂魄归位,一睁开眼,就对上摇光的眼睛。
小神君坐在他面前,眉眼里的笑意还未挥去,眼睛比星星还要璀璨,他托着下巴,认真地看着他,似乎想把他一丝不差地印进心里。
这小鬼自认识到现在,喜怒哀乐从不掩饰,上蹿下跳吵吵闹闹,极少露出这种认真的模样。
楚辞眨眨眼,下一刻,摇光慢慢靠过来,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亲完,摇光忽然消失在原地,从他方才颤抖的亲吻来看,多半是害羞地躲回去了。
楚辞抬起手,摸了摸被他亲过的地方,“啊……”
跑得真快。
小鸟一觉睡醒,揣着偷吻的喜悦在被子里翻滚半天,正欲高歌一曲,啾声还没发出来,被突然出现在床边的白胡子老头给吓劈了:“啾……嗷!”
“小神君醒啦,”乾元笑眯眯地把他拎起来:“醒了就别赖床了,我来考考你最近修习得怎么样。”
摇光:“……”
他从乾元手里跳下来,变成人:“还没到检查的日子呢。”
纵然他是只好啾,可好啾也是会偷懒的,更何况他现在心有梦中人,每天时不时走个神,修习状态堪忧,乾元老头肯定不会满意。
“怎么,怕学的不好被我发现?”乾元老神哉哉地眯起眼睛,说道:“没关系,这次给你放个水,只要有上次七分的功力,我都算你通过。”
“区区七分,”摇光接过他手里的黑布长条,蒙住眼睛:“不在话下。”
他自修习以来,乾元便一直要求他蒙着眼睛考试,考的内容也简单,只考他画符一项。
他是天生的神君,和别的神仙修炼飞升不一样,哪怕睡着什么都不做,神力都会跟着呼吸增长,他从来都不需要忧愁神力多少、能否再进一步,只需要考他技巧便可。
而技巧中,以画符为最难。
摇光在脑中回想最近学习的符文,潇洒落笔,太阳神力顺着笔锋落到符纸上,黯淡的符纸倏地闪起夺目的光芒。
乾元满意点头:“不错、不错。”
待摇光画完,乾元收起符纸,曲起手指弹了弹:“小神君的符是画得越来越好了,只怕再过不久,神君就不需要我教导了。”
摇光扯下黑布:“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语气仿佛一个受苦受累的人终于得到了解脱,满是轻松之意。
乾元:“……”
“哼。”他重重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摇光的院子。
直到回到自己的府里,他才拿出摇光画的符咒,不过短短片刻,符咒的模样已经和画成时大不相同,灵动的符文扭曲成一团,教人分不清都画了些什么,只剩下纯粹的太阳神力。
这不是一张真正的符纸,而是一张用来蓄灵的纸,可保神力一月不消。
乾元定定地看着纸,良久,他沉沉地叹息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
转眼又是晚上,摇光准时入梦,回到楚辞身旁,玩笑似的把乾元数落了一遍,说他长长的胡子被他用神火烧了多少次,说他老古板不让他下凡怕他学坏,说他管得严总是要考他的修习,许许多多说起来没完。
楚辞静静听着,并不打断他,只是在他说完以后捏捏他的脸,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摇光想了想,他天生天养,没有书里写的“父母”,乾元虽然严格,可更多时候还是哄着他,随便他怎么闹腾都不生气,倘若将“父母”二字落到人的身上,那乾元大概就是他的“父亲”。
他点点头:“喜欢啊,我还喜欢垣文,还喜欢神女。”
垣文会陪他比较术法,神女会给他讲故事,会给他织好看的衣裳。
“不过我现在最喜欢你,”仿佛怕楚辞生气,他扑进楚辞怀里,卖乖地说:“和对他们的喜欢不一样。阿辞是特别的。”
楚辞被他扑倒在地,“唉……”
摇光趁机在他下巴上亲了亲,然后把他抱起来:“是不是摔疼了?让我看看。”
“没有,”楚辞止住他没有目的的手,吸了一口气:“你别乱碰,压到我头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