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宿作为主阵之人, 无疑更占优势,面对男子的紧追不舍,始终应对自如。
短短一刻钟,两人便过了许多次手。
女子站在一旁看着,神情渐渐变得有些不耐,“何时能破阵?”
男子分神道:“对方布下的阵法太过精妙,恐怕还需些时候。”
女子闻言,只得耐下性子等待。
倒不是她一定要跟印宿他们纠缠,而是尊主曾示下:若遇到温颂,必要将人截下,之后更是给每人都赐下了一块印有温颂面容的留影石。
虽不明白尊主为何会关注一个筑基期的小修士,但却不妨碍她将人捉住,带到尊主面前邀功。
原本以为该是万般周全的事,不想对方队伍会有如此精通阵法之人。
盏茶时间过去。
印宿摸透了这个阵修的实力。
当对面的男子再度进攻时,他将遁甲移至主位,以阴木、阴火为辅,在男子尚未收回灵力时,迅速反噬到了他自己身上。
因着他手下没有丝毫留情,是以男子受的反噬也格外严重,只要稍微运转灵力,就能感受到经脉中的寸寸灼痛。
女子看着地上无法动弹的人,凉声斥了句“废物”,她转头望向对面,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温颂身上,“我们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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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飞舟没入风雪,温颂靠近印宿,扯了扯他的衣袖,“宿宿,那个女子最后看的人……好像是我。”
回想着女子看过来的最后一眼,温颂心中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防备,那种被惦记上的感觉,着实让人后脊生寒。
印宿目光循着不见踪影的飞舟,没有立时答他,倒是一旁的离嵘先开了口,“岑师弟曾言:这些人会将队伍中的丹修掠走,许是那女子探知到你是丹修,这才对你多有关注。”
温颂心中还是不安,但他也想不到别的理由,只能道:“许是吧!”
待印宿回神,离嵘朝他拱手道:“此次多谢印道友,若不是道友布下的法阵,只怕我们在劫难逃。”
印宿摇了摇头,“对方显然不会善罢甘休,离道友可有了应对之策?”
离嵘的目光微顿,“我想,既然那女子能说出传音之事,想必早已截下了我们的符箓,且佯装同门偷袭,恐怕大多数弟子都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故而我们商量之后,决定先回将予城,尽快将此事告知师姐。”
印宿道:“离道友有了决定就好。”
等到离嵘走远,温颂将手放在了印宿的手心,印宿自然而然的握住。
温颂看着包在外面的大手,有些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印宿笑着捏了捏他的手背,“怎么了?”
温颂将两人相合的手掌举起,满眼依恋的蹭了蹭,“我就是有些遗憾,我们才刚刚表明心意,还没有来得及互诉衷肠,就忽然陷入了这一场不知前路的危机。”
印宿看着蹭个不停的温颂,眼角堆笑,“是哪个非要喝灵酒,一醉三天,白白浪费了时间?”
温颂将印宿的手掌摊开,然后整张脸埋了上去,他闷闷的道:“怪我。”
温热的吐息落在掌心,瞬时便生出了一股酥麻,叫印宿的手掌颤了一下,他想要将手撤回,却觉得自己的力道在温颂面前,好似失了意识。
温颂半天没等到印宿的回应,把脸抬了起来,“宿宿怎么不说话?”
许是在掌心埋的太久,他的脸上被闷出了一片通红。
印宿看着温颂脸上的红印,以及蹭的有些散乱的发,抬手为他理了理,“不怪你。”
“危机……总会过去的。”
温颂紧紧握着印宿的手,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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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没料到女子的速度会这样快,不过两天时间,就再度追上了他们。
温颂环视着包围在法器周围的三轮飞舟,下意识取出红绫,缠在了手臂。
其他人亦是严阵以待。
片刻之后,正前方的飞舟走出了一位面容清俊的男子,他负手站定,目中带着清浅的笑意,“我闻道友于阵法一道颇为精通,故来讨教。”
话说的再是客气,也掩不住其中的恶意。
三轮飞舟以鼎立之势将一行人困在了中央,容不得他们后退。
印宿漆黑的眸泛着冷,他缓步走到众人前面,与之正正相对,“不吝赐教。”
明明该是请人指教的话,用这般的口吻说出,便多了一分简慢之意。
男子闻言,脸上神情未变,指尖的动作却如雷电一般迅疾,将灵力打入了阵眼,“其他人,攻击阵法。”
男子话音刚落,三轮飞舟上的修士即刻有了动作,与此同时,法阵中的符文开始不断闪烁。
无论何种阵法,都不可能无限容纳灵力,男子此举正是为了削弱阵法的力量。
印宿在男子攻来之后,迅速将阵眼移换,男子随即跟上,他天资奇绝,又从小研习阵法,因此在阵法上的造诣并不比印宿弱多少,两人之间,你来我往,几乎势均力敌。
一刻钟后,
印宿望着法阵中逐渐黯淡下来的符文,立时牵动了灵犀引,“待会儿我会给你一张破空符,阵法被破时,立刻捏碎。”
温颂闻言,霎时看向了正在对敌的印宿,“那你呢?诸位师兄呢?”
印宿分神说话之际,差点被男子寻到可乘之机,是以并未再回温颂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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