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我只给他吃了药。”她只是个普通大夫,这时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惭愧解释,“当时其他医生说要放血,这是什么黑暗手段?”
“这就是黑暗时代的手段。”路怀星蹙眉,“收好你的器材,包括药,收进系统背包,绝对不要再拿出来。”
蒋依:“药也不行?可系统并没给出销毁提示啊。”
路怀星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你以为它为什么允许?”
罗小北弱弱地说:“那好像是新式特效药,几分钟就起效?”
蒋依再次怔住,脸色顿时比路怀星还难看:“你的意思是光塔故意让我放松警惕,然后……”
“名医和教会都无可奈何的女巫瘟疫,你怎么就能药到病除?”路怀星低声说着,指了指窗户,“门你是走不了了,跳窗。”
蒋依霍然起身,咬牙:“这是我第一场正式赛,对不起我大意了,希望不会连累你。”
“快走。”路怀星轻推了她一把。
罗小北刚刚费力关上窗户,紧闭的房门就嘭地一声被撞开,他恰到好处地尖叫一声,床上的路怀星闭着眼睛,陷在柔软的枕头里仿佛无知无觉。
“你们好大胆子!”罗琳小姐花容失色,捂着心口,“你们怎么敢这样闯入一位淑女的房间!况且姐姐还在生病!”
破门的是一队骑士,同行的公爵府管家焦头烂额,而骑士们没有理睬罗小北的表演,径直走到路怀星床边,队列中一名僧侣面色阴鸷地出列,手中拿出一枚十字架,依次贴在路怀星额头和心口。
“你们不准无礼!”
罗小北的喊声起了作用,本来直接就要上手的骑士们后退了一步,改为僧侣单独上前。
路怀星没有动,僧侣小心谨慎地拉起他的衣袖——那下面的皮肤一片光滑白皙。
十字架被收走,僧侣低声说:“女巫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对小姐真正动手。”
罗小北悄悄松了口气。
僧侣又说:“情况很快就会好转,但罗琳小姐,您看到刚才的女巫了吗?”
圣殿骑士背着某种尖锐的铁棒,沾染着锈迹和不明痕迹。
罗小北咕噜吞了口口水,绷直大裙子下哆嗦的小腿,眨着无辜大眼回答:“女巫?刚才也没有女人进来呀,只有你们这些粗鲁的臭男人乱闯,你们就算不是绅士,也总该稍微懂些规矩吧?”
“小姐,女巫可以变化成任何形态,刚刚的女巫假扮一名医生进入公爵府。”骑士长威严地打断罗小北,“您看到他了吗?”
锁链哗啦作响。
“我、我……”罗小北脑筋转得飞快,骑士长在头盔下盯着他,他灵光一闪,立刻挺起胸膛怒道,“放肆,你在暗示我们会随随便便让来历不明的野男人进闺房?”
“我绝无此意。失礼了。”
罗小北的表现确实是愤怒的淑女该有的仪态,于是骑士们毫无诚意地对公爵小姐致歉,这群自己也是野男人的骑士最后环视过房间,陆续退走了。
他们等了好半天,确信那些骑士没有偷偷躲在门外准备杀个回马枪,罗小北这才瘫软在床上。路怀星已经睁开眼,正修补胳膊上的底妆。
“路哥,你动作也太快了!”罗小北惊叹,那边蒋依还没跳到地面,路怀星就已经遮盖住了胳膊上的红痕,也幸亏来者没有嬷嬷,由于罗小北的大呼小叫,他们并不敢光明正大地仔细摸贵族小姐的皮肤。
“你去看看公爵。”路怀星说着合上眼睛,“顺便给我拿个晚饭,回来叫醒我。”
傅重明没有穿着华丽的贵族长裙,他打扮成了男性仆役,悄悄走在街头。这个世界并非完全还原历史,比如东方人的面孔完全不会被当做外族,傅重明在城中发现了这类外观的nc,稍微松口气。
至少不用强人所难让有些涂口红都费劲的选手画欧式妆了。
“闪开!都闪开!”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忽然传来,傅重明迅速闪入人群。
一队举着旗帜的圣殿骑士策马而过,他们后面跟着一辆大马车,车上是沉重的铁笼,钉有生锈尖刺的铁条,铁条狭窄的缝隙里,女人脏污带血的手臂垂落在外。
金红色的灿烂血液给铁条刷了层金漆,傅重明不动声色地穿出人群,站到前排。围观的人群掏出各种秽物,开始愤怒投掷。
“该死的女巫!”
“去死吧!”
铁笼里大约七八个狼狈的女人。
一个老头忽然站出来:“我认识她!自从她搬来我家隔壁,鸡就不下蛋了!”
另一名抱小孩的妇女也指着一位说道:“是女巫,我认得她,她会做魔药,昨晚我的孩子嘴都紫了,她很随便就用两种魔药汤救活了我儿子!”
“对,她很邪恶,她还会帮少女堕胎!”
说完,众人一起呸了一声。
“你们这些自私又愚蠢的人,我在救人,那只是普通的草药配方!你们、你们就该被魔鬼诅咒!”铁笼里一名老妇人忽然伸出沾满污泥的手,圣殿骑士立刻抡起长鞭抽下去。
哀号响起,老妇旁边的女人向后缩了一下,垂头不做声。
是蒋依。
傅重明皱眉,铁笼里的女巫都是nc,只有蒋依是选手,所以也只有她面色灰败,不哭不闹。
人群群情激奋,没有人看见悄悄跟上去的防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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